在揮別「金龍」、迎接「福蛇」的前夕,1月13日已卸任的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學家林毅夫,在「亞洲金融論壇」(AFF)發言時表示,最近數年大陸經濟遭遇前所未有的逆風,但若以其過去10年GDP年均成長仍可達到5.9%,與相同期間美國GDP年均成長僅2.5%比較,大陸將會逐漸縮小與美國的差距,如果持續此一成長幅度,預估大陸在短期內極可能反轉超越美國。
儘管林毅夫對大陸經濟成長的預估有其基礎,筆者則認為,面對國際環境劇變,尤其川普重返白宮所主張的美國優先保護主義下,大陸需要思考的並非如何提高經濟成長幅度迎頭追上美國,而是要促進民營企業發揮昔日的動能,成為創新經濟結構的重要引擎,進而形塑出更堅韌的競爭實力。
回顧過去40餘年來,大陸民營企業的投資表現在經濟升級、轉型的過程中厥功甚偉,曾經因創造「5成稅收、6成GDP、7成技術創新、8成城鎮就業、9成企業家數」等亮麗數據,獲致「56789」的美譽。
應重振民營企業投資信心
大陸經濟改革開放以來,投資對經濟的貢獻比重平均達到五成以上,超過消費及出口對經濟的貢獻,不僅主導了大陸經濟快速崛起,而且創下1981至2010年年均成長達到兩位數字以上。也就是說,分析大陸經濟發展過程,不能僅從投資對經濟刺激作用的角度切入,而必須從投資對促進經濟持續高度成長,相對於消費與出口,扮演著無可替代的角色進行比較。
此意味著,在大陸企業占比超過九成以上的民營企業動能,已在大陸整體經濟、就業及稅收等方面,扮演著無可替代的角色。其背後反映的意義是,面對未來全球景氣復甦步調難以掌握的前提下,大陸若要調整經濟結構,擴大內需逐漸替代外需,拉抬經濟持續成長,讓經濟早日復甦,就必須借重投資,其中更需充分發揮民營企業的投資潛力。
不過,誠如許多學者的研究調查發現,大陸民營企業近年來在經營上遭遇市場准入限制、融資信用困難、用地取得不易、保障法制薄弱等問題,造成投資明顯衰退。因此,未來如何重振民營企業的投資信心,促進景氣加速復甦,是大陸政府極為迫切的挑戰。
民營經濟法制極為重要
依據大陸官方所公布的資料顯示,過去20年,大陸曾先後公布多項促進民營企業動能的措施,其中包括2005年公布的「非公經濟36條」、2010年公布的「民間投資36條」、2023年7月公布的「民營經濟31條」等。如果進一步分析可發現,這些皆是比較屬於指令性質的「意見」,而並未以「外部成長」資源,讓內部經營面臨困境的民營企業得到較完善的協助。
2024年12月,第十四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三次會議上,針對《中華人民共和國民營經濟促進法(草案)》的討論,才從消弭民營經濟長期以來所遭遇各種不對等或不合理權益的「除弊」,以及從增加民營企業更多經營資源,參與重要科技專案計畫的「興利」兩大功能,包括公平競爭、投資融資、科技創新、規範經營、服務保障、權益保護、法律責任等方面進行審議,讓社會期待該促進法能透過法制規範,提供民營企業更完善的保障,甚至對過去常被質疑的「國進民退」格局進行調整。
從監管轉型發揮賦能作用
很顯然地,目前大陸市場仍存在部分外部資訊不對稱、壟斷性等缺陷,未來在建立市場公平競爭上,政府部門除了應肩負政策任務外,也必須調整過去監管的心態,轉型為發揮「賦能」的作用,讓政府資源在市場公平競爭中扮演最合適的配置角色。
不可諱言,過去20餘年來,隨著大陸人均所得不斷增加,其消費動能並不至於因最近數年景氣轉緩而陷入長期萎縮,若能在政策上持續相當的溫度,將可挹注經濟成長。至於出口動能方面,因受國際環境左右,較難透過政策加持呈現拉抬作用。在此前提下,若能透過更具體完善的法制,對民營經濟的保護與發展有更加明確的規範,將會提高民營企業的投資信心,進而擔任創新經濟結構的引擎。
因此,未來在活絡民營企業動能政策規劃或相關計畫執行上,除了避免政府資源偏向國營企業外,如何理順並鞏固政府與民營企業的「信賴」關係,讓中國建政以來,首部以「促進民營經濟發展」為宗旨的重要法律落實,使得民營企業能享受到政府所提供的政策「好處」,充分發揮民營企業的潛力,同時讓民營企業與員工分享更公平的成長果實,完成「共同富裕」的理念,將是大陸加速經濟復甦、持續成長的關鍵。
(作者係台灣省商業會顧問)
美中在AI領域的競爭日益激烈,美國透過巨額投資與政策推動鞏固領導地位,中國大陸依靠開源技術與低成本模型快速崛起,形成冷戰式對峙。這場競賽不僅影響兩國經濟與科技實力,也將重塑全球產業格局。
隨著科技的演進,戰爭形式從冷兵器時代的對抗,逐漸轉為以數據、芯片、AI及太空技術為核心的現代科技戰。AI的發展已成為21世紀科技競賽的核心戰場,AI算力更被視為國力的象徵。主要國家無不紛紛投入主權AI(Sovereign AI)的建構,若謂「得AI者得天下」亦不為過。
美、中爭全球AI霸主
最近出版的《經濟學人》以「中國的精簡高效AI機器」(China’s lean, mean AI machine)為題,點出中國在AI技術上快速崛起,對美國構成威脅。
不可否認,美國長期以來一直是全球科技創新的主導者,尤其在AI競爭上一直處於全球領先地位。而誓言MAGA的川普就任後,宣布一系列針對AI發展的重大政策,包括拆除拜登時期設定的AI監管措施,並啟動規模達5,000億美元的「星際之門」(Stargate)AI基建計畫。這項計畫由OpenAI、甲骨文和日本軟銀共同合作,預計將創造10萬個就業機會,未來還可能推出「AI版曼哈頓計畫」(AI Manhattan Project),希冀鞏固美國在AI領域的霸主地位。在經濟、政治與軍事領域日益融入AI技術的背景下,美中兩國的對抗勢必在未來5-10年愈演愈烈。
美國整體排名暫時領先
美國作為全球AI領域的領導者,依靠其頂尖科技企業,如微軟、谷歌、OpenAI、Meta、輝達、超微及技術基礎設施,主導AI技術的開發與應用,深具發展主權AI的雄厚實力。美國兩黨共同推動的《2020年國家人工智慧倡議法案》明確要求建立國家人工智慧研究資源,為學生和教師提供所需的數據與運算資源。對於美國新建半導體工廠的投資,除了能有效確保晶片供應鏈的穩定外,還將推動美國經濟的成長,培養更多微電子工程專業人才,並鞏固美國在下一代半導體技術領域的領導地位。
根據英國傳媒機構Tortoise Media公布的2023年全球AI指數排名(根據投資、創新和實踐三項指標),在全球62個國家中,美國與中國大陸分居第1與第2名、新加坡排名第3、南韓第6、日本第12,台灣第26。另外,史丹福大學發布的《2024年人工智慧指數報告》針對全球各國AI發展進程進行調查,美國拿下全球技術研發第一;而中國則是「機器人成品數量」的冠軍。
DeepSeek憾動美主導地位
坦然言,大陸的AI發展雖起步較晚,但以國家主導方式推動主權AI發展,透過「新型舉國體制」整合政府資源與企業力量,制定全面的AI戰略規劃,投入大量資金推動技術創新與應用,近年來在政策支持、數據優勢和技術研發上實現了飛速發展。根據《人形機器人創新發展指導意見》,計畫在2025年前建立人形機器人的初步創新體系,到2027年實現全球領先的綜合實力。而2025年AI產業規模可達3,985億人民幣,預估2035年可達1.73兆人民幣(占全球三成)。其中,工業機器人領域已占全球市場的51%,2026年將突破200億人民幣的規模。另還連續舉辦了七屆「世界人工智慧大會」(WAIC),搶占AI話語權。
2023年中期,中國就有30多家公司發布大型語言模型。然而,就在今年春節期間,AI新創公司「深度求索」(DeepSeek)橫空出世,發布DeepSeek V3及DeepSeek-R1等大型語言模型,開發成本遠低於 OpenAI、Google 等模型,性能媲美OpenAI的o1,震驚矽谷與華爾街,並引發輝達、台積電、博通等全球大型晶片股重挫。顯示在AI領域,美國並非遙遙領先對手,大資本也未必能壟斷市場。也有論者形容,這情景如冷戰時期的「史普尼克時刻」(Sputnik Moment),1957年10月4日蘇聯搶先美國發射史普尼克1號人造衛星,令西方世界陷入恐懼和焦慮。另有論者則以珍珠港事件比喻。
再者,美國的出口管制措施及AI晶片與技術禁售令未能阻礙中國AI發展,也掀起各界對美國的AI主導地位產生疑慮。川普對此回應,「DeepSeek現象其實是好事一件,因為這一進展對美國的AI領域是一記當頭棒喝,這既是一個挑戰,也是一項資產,將推動美國企業改進技術以保持領先地位」。
DeepSeek主要應用於編程、內容創作和一般對話,具備高效能與低成本、開源與可擴展性、多功能性等優勢。但其缺點也不容忽視,包括數據安全與隱私疑慮、政治敏感性限制、高計算資源需求及被多國禁用的風險,是否真的完勝其他模型,仍有待時間驗證。
AI競爭將重塑全球產業
持平而論,美中在AI相關領域的發展各有千秋,根據美國科技與創新基金會(ITIF)所做的AI競爭力評比,目前美國在基礎研究、軟硬體、人才及融資等方面居領先地位,中國則在資料及應用上領先。美國通過限制向大陸出口高端晶片和AI加速器來延緩其技術發展,但中國憑藉著數據優勢和商業化能力拼命追趕,持續加速推進本土化研發,在生成式AI專利申請數遠超各國。除此之外,更致力於降低對國際技術的依賴,逐步縮小與美方的差距。川普必定會祭出更嚴格的晶片禁令及關稅政策,美中在AI領域的博弈勢將愈演愈烈。
然而,這場競賽不僅會影響兩國的經濟與科技實力,也將重塑全球的產業格局。台灣有很強的AI供應鏈,說是「AI軍火庫」,或謂台灣的「矽盾」亦不為過。美國的高階先進晶片製造也得仰賴護國神山台積電,但必然要面臨美中強大的競合關係及地緣政治風險。因而,台灣如何在這場AI賽局中取得有利地位,值得慎思。美國希望再度強大,中國希望民族復興,兩國強強相遇,肯定會進行一場互別苗頭的AI大戰,第四次工業革命究竟誰是贏家,尚在未定之天,但勢必會左右全球命運。
(作者係淡江大學財金系教授)
2月1日,川普以芬太尼問題為由簽署行政命令,宣布從2月4日起對所有中國輸美商品加徵10%的關稅,而中方也宣布了反制措施,中美關稅戰烽煙再起。川普為何執著於加徵關稅?中方反制有何看點?新一輪關稅戰將走向何方?
「關稅人」川普的執念
儘管主流經濟學家反對貿易保護主義,「三零」(零關稅、零壁壘、零補貼)規則也一度被認為是國際經貿規則的變革方向,但川普對加徵關稅一往情深,甚至以「「關稅人」(Tariff Man)自詡。不過,川普揮舞關稅大棒的效果並不明顯,甚至損人不利己。例如,川普常將平衡貿易赤字作為發動關稅戰的依據,但美國商務部的數據顯示,2024年美國商品進口總額達3.3兆美元,創下歷史新高。商品出口總額接近2.1兆美元。貿易逆差達到破紀錄的1.21兆美元,增長了14%。這一數據比2017年「全球關稅大戰」未開打前上升了50%。
雖然中國不再是美國最大的進口國,但中國對美出口仍在增加,美國對華貿易逆差也於2024年達到創紀錄的2954億美元。再例如,川普第一任期對華加徵的關稅中有80%-90%由進口商承擔,進口商再轉嫁到商品裡,最後其實是美國消費者在埋單。顯然,經濟因素無法解釋川普對關稅的強烈偏好,其政治動機不容忽視。
曾預測川普會在2016年勝出的大陸學者強舸在《美國困局:「新右翼」的興起與挑戰》一書中指出,密西根、俄亥俄、威斯康辛、賓州等州的藍領選民是川普的核心支持者,川普「把工作帶回美國」的主張直擊到這些選民的痛點,因此對華關稅戰的根本動因是遏制製造業的外流並促使其回流,讓川普爭取更多選票的基本路徑。更重要的是,對華貿易戰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延緩了工廠關門和工作流失的速度。川普執意發動貿易戰,讓他的「鏽帶」藍領選民相信他們「選對了人」,對川普忠心耿耿。副總統范斯的暢銷書《絕望者之歌》(Hillbilly Elegy)講的就是美國「鏽帶」貧困白人的故事。
在此背景下,川普的第一要務就是發布《美國優先貿易政策》(America First Trade Policy)。該文件第三節單獨提到中國,包括要審查中美之間有關經貿的相關協定,評估中國是否按照協定行事,調查中國是否對美國經濟造成不利的影響,並多次提到將根據調查情況採取徵收關稅等措施。該文件還提到要評估美中的永久性正常貿易關係、打擊中國商品通過第三國出口到美國的行為、強化對華出口管制和制裁等。從這個角度看來,目前對華加徵10%關稅只是一道開胃小菜。
北京的反制有備而來
北京從未幻想川普2.0會放過中國。事實上,拜川普第一任期關稅戰所賜,中國開始減少對美國市場的依賴,2024年1-11月,中國對美出口的商品占總出口額的14.6%,為2001年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以來的最低水準;而中國從美國進口的商品所占份額則下降了4.4%,至6.3%。綜合來看,對美商品進出口貿易占中國整體進出口貿易總額的比例已降至11.2%,創下中國進入WTO後的新低。這意味著,川普2.0對華關稅戰對中國造成的傷害,會較其第一任期減少,同時讓中方的反制也更有底氣。
因此在川普行政命令生效的同時,中方除了訴至WTO爭端解決機制,還以一套組合拳還以顏色。首先,中方對原產於美國的煤炭、液化天然氣加徵15%關稅;對原產於美國的原油、農業機械、大排量汽車、皮卡加徵10%關稅。其中,2024年中國自美進口的煤炭,約占美國對外煤炭出口總量的12.8%;原油、農業機械、大排量汽車、皮卡等是美國的相對優勢產業,加徵關稅會使其在中國的競爭力大幅下降。簡言之,中國的反制清單是經過精心盤算,目的是讓美國更「有感」。
其次,中方對鎢、碲、鉍、銦等25種稀有金屬產品及其技術實施出口管制。據美國媒體估算,如果完全依賴非中國供應鏈,鎢合金的成本上漲400%,用於噴氣發動機高溫段的鎳高溫合金的成本會增加,有可能影響包括F-35戰鬥機在內的製造成本。此外,用鎢生產的穿甲彈成本也會成倍上升。實施出口管制後,磷化銦的晶圓價格可能會翻倍,紅外成像設備的成本會上升,相關雷達通信器材的成本也會增加,美國企業需要花更多的錢去購買替代品。軍工巨頭洛克希德馬丁公司也已預警,F-35的光電瞄準系統,因碲化鎘供應問題可能面臨短缺,2025年第三季度產量預計會下降30%。武器裝備和零部件的生產進度,也會因材料短缺交付延遲。
再次,中方將美國PVH集團、因美納公司(Illumina, Inc.)列入不可靠實體清單。根據2023年的數據,中國市場占據PVH集團收入的約6%,但貢獻了16%的利潤,因此被視為PVH集團重要的增長市場。作為全球基因測序領域巨頭的因美納,曾以「供應鏈安全審查」為由中斷與多家中國生物醫藥企業的合作,該公司首席執行長泰森(Jacob Thaysen)表示,中國市場為公司貢獻了7%的銷售額,相當於每年約3億美元。自被列入清單以來,因美納的股價已下跌23%。
最後,中方宣布對美國互聯網巨頭Google展開反壟斷調查。儘管Google的搜尋引擎、視頻平台YouTube和Google Play無法在大陸使用,但Google仍向聯想、小米和Vivo等製造商提供移動操作系統安卓,還允許大陸公司在海外的Google和YouTube上投放廣告。去年12月,中方還宣布對美國英偉達展開反壟斷調查。
關稅戰將何去何從
從目前態勢來看,中美雙方在新一輪關稅戰中均有所保留,川普的行政命令顯然為中美接下來的討價還價預留空間,中方也同樣為談判埋下伏筆。正如大陸外長王毅日前在慕尼克安全會議強調的,希望中美相向而行,構建穩定、健康、可持續的雙邊關係;但美方若執意要打壓遏制中國,中方必將奉陪到底。
(作者係上海對外經貿大學副教授)
「兩制」台灣方案在本質上是要實現統一後台灣地區的長治久安,這是不可迴避的歷史使命和時代要求。這就需要基於既有「一國兩制」的政策構想,並參照港澳實踐的經驗啟示,推動和平統一與「一國兩制」的有機銜接,建立起「一國兩制」下的新憲政秩序。
一、治理問題已成為今天思考台灣問題的重中之重。儘管當前台海局勢複雜嚴峻,但就台灣問題的本質而言,它屬於中國內政的本質從未有任何改變,但它也是中國政府如何對統一後的台灣進行治理的問題。事實上,兩岸統一的進程早已開啟,中國政府對台灣的治理是進行式,而非未來式。海峽兩岸在1980年代末、1990年代初開始恢復民間往來,至此兩岸社會重新融合的進程就已開啟,這其實就是中國統一進程真正的開啟。近年來大陸對台海區域的海空巡航等動作,都是中國政府公開展示主權,以及強化對台治理的重要體現。中國大陸過去40多年的快速發展,中國模式的巨大成就,客觀上也為治理台灣奠定了強勁的物質基礎和技術基礎。
二、「兩制」台灣方案在實踐中要防控三大風險。要確保統一後台灣社會的長治久安,就需要防範影響統一後台灣社會的相關風險與隱患,主要有三個方面:
(一)主權缺位風險。台灣方案的核心元素包括強調「一個國家」,「兩制並存」等,其中「一個國家」是最為核心的基礎性元素,「兩制並存」是基於一個國家的根本前提。從「一國兩制」在香港的實踐過程來審視,稍有不慎就可能會面臨國家主權缺位的風險,這就需要做好統一前後銜接的制度安排,全面貫徹「愛國者治台」的理念,防範台灣方案實施中的主權缺位風險。
(二)「台獨」復燃風險。雖然在台灣方案中會就消除「台獨」因素做出必要規定,但事物是發展且持續變化的,尤其是統一後中央政府對台灣的管治過程中,不可避免會出現一系列主客觀因素所導致的治理矛盾,再加上外部因素的干擾,不能排除在統一後「台獨」思潮,或分裂勢力再度死灰復燃的可能性。我們應做好長期同「台獨」勢力鬥爭的思想與心理準備。
(三)外部介入風險。統一後外部勢力不會自動消停,仍然會以各種形式來干預台灣問題。以美國為例,可以預見的是,即便兩岸完成統一,美國會繼續打「台灣牌」。換言之,外部勢力仍然有可能在統一後的台灣生事,企圖從根本上破壞「一國兩制」下的穩定局面。
三、強化統一後治理台灣的三個維度。首先,連接維度。兩岸分隔已經75年,雙方的差異客觀存在,這是不容忽視的事實。兩岸統一後,大力推進海峽兩岸的連接至關重要,這種連接包括地理上的連接,也有制度及人心、利益的連接。其次,制度維度。制度是最好的防線,更是確保統一後台灣社會長治久安的良方。從國家治理角度出發,「一國兩制」的制度化、法律化是重點方向,要使中央政府對台灣的治理做到有法可依、有規可循。再次,風險維度。我們需要從風險與危機的視角出發,提高對台灣全面治理與管控的能力。
(作者係加拿大勞倫森大學研究生)
「兩制」台灣方案中,台灣司法是否應保持自主?若借鑒香港回歸後司法機關產生的一些問題,筆者認為,在不違背台灣既有審級的制度下,兩岸司法界應以特殊模式進行銜接整合。
香港回歸時,中國大陸為了尊重香港法制傳統,以及避免修法產生各種問題,所以對香港司法界親西方,甚至由西方法官繼續把持的狀況未加干涉。香港除了繼續使用英美法外,還允許聘僱外籍法官,甚至許多港英殖民時期的法律用詞,如「女皇陛下、總督、英國政府」等均未在文本中刪除。
尤其,香港2019年爆發「反修例」暴動後,香港部分法官對於有明顯犯行的暴徒「輕輕放下」,甚至以罪名「不成立」而無罪開釋,引發爭議。一直到2020年6月30日,中國大陸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通過《香港特別行政區維護國家安全法》(簡稱香港國安法),同日以全國性法律形式納入《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附件三中,才以巧妙的「中央立法後併入香港基本法附件三」形式,賦予特區政府維護國安及選任特定法官等權力,才逐漸平息外界對香港司法界「公然袒護暴徒」的質疑。
實施「兩制」台灣方案,台灣可保留「終審權」,但其司法權無須與大陸割裂。兩岸法制都遵行大陸法系(德、日),台灣從未有聘僱外國法官的傳統,兩岸法學交流也十分頻繁,兩岸司法機關的統合並不困難。只是若要修改台灣「審級制」的法院系統,將台灣的「終審權」賦予大陸最高人民法院,或許過於直接,若採用類似「裁判憲法審查」的特殊救濟,則可給予台灣人民更多權利,也更有助於中國大陸在台灣建立正面形象。
台灣當前的法院制度為「三級三審」制,「兩制」允諾台灣可擁有終審權及司法自主權的主要內涵即「不派遣大陸法官」、「將終審權留在台灣司法系統」等。然而,司法救濟並非只有審級訴訟。台灣當前憲法訴訟法第59條提出:「…經依法定程序用盡審級救濟程序,對於所受不利確定終局裁判,或該裁判及其所適用之法規範,認有牴觸憲法者,得聲請憲法法庭為宣告違憲之判決。」憲法法院並非傳統的審級制法院,這個超審級制法院的救濟程序即德國憲法法院的「裁判憲法審查」(又稱憲法訴願),即終審判決確定後,仍可以要求憲法法院針對個案判決進行實質審查,該制度是一種特殊救濟,只有受不利判決的人民(政府機關則不得使用),才可請求對個案判決之法規進行違憲審查。
此類超審級制特殊救濟如由大陸最高人民法院進行,對於兩岸統合有諸多好處。首先此非司法必要程序,不影響台灣審級法院制度,與「保留終審權」並不衝突。第二,對於受不利判決的台灣人民而言,這是一種憲法基本權利的保護。第三,如由大陸最高人民法院等裁判機構進行審理,可讓大陸司法機關以柔軟的「救濟者」,而非強勢的「控制者」,與台灣司法進行整合銜接,可以弭平台灣法律界的牴觸與抗拒。
簡言之,轉個心態與方式,「兩制」台灣方案在司法領域,絕對可以取得較容易讓台灣人民接受的方式。
(作者係中國文化大學博士生)
2019年1月2日,中國大陸在紀念《告台灣同胞書》發表40周年紀念會上提出「探索『兩制』台灣方案,豐富和平統一實踐」,雖隨即遭到民進黨當局拒絕,但國家完全統一才屬正常狀態。大陸具有統一的定力和底氣,故稱只要不踩紅線、不損及中國的核心利益,願以和平方式實現國家統一。面對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在「和平統一、一國兩制」方針的基礎上,大陸倡議「兩制」台灣方案合乎辯證邏輯,畢竟解決台灣問題有不同於港澳回歸的特殊性。
長期干涉、介入台灣問題的外部勢力,因本身的霸權力量衰退,又不甘心自行退出歷史舞台,乃在干涉成本、風險代價的評估下,提出所謂的「兩岸人民和平解決問題」。有媒體報導稱,馬斯克(Elon Musk)
認為中國必將統一台灣,並建議為台灣制定一個「合理的特別行政區」。上述發言引發大陸抗議,卻說明了台灣問題終局已被人意識到,鄧小平當年所說的「一國兩制」具合理性,能為各方所接受。
川普上台後,民進黨必然會向美國付出更高額的保護費,例如購買更多武器、繳交更高關稅、半導體產業鏈外移等,兩岸對抗成本升高的不合理性,以及「台獨」勢力所稱的「自由、民主、人權」、乃至守護「主權」的欺騙性勢將露出更大破綻。據此形勢,台灣方案就不能只是技術性作業,而應被視為歷史向前發展進步的必然表現。它應該是包括台灣民眾在內的全體中國人的人民民主,符合歷史公平正義,吸引台灣各界主動參與,並藉此突破兩岸對話的政治限制。
台灣方案一方面要能起到能融合兩岸的作用,使兩岸社會共享國家統一的好處,另一方面也要能將此兩岸共好的機遇,轉化為促進台灣社會更好,尤其可讓以工人階級為主體的台灣勞動者,感受到國家統一在物質利益及個人生涯上的獲得感、安定感、未來發展性及精神上的尊嚴。
目前台灣方案多以台灣財政總預算應合理分配,更能保障基層民眾與青年的生活福祉為考量,但也要看到當前台灣發展水平早已超過溫飽線,到了享受生活的階段,故應注意到馬斯洛心理學及資本私有制下的人身自由觀念,民眾心理變化與精神價值需要等方面。
設想方案若如馬斯克所言是「合理的特別行政區」,那麼「一國兩制」下的台灣地區就不該是以資本主義法權為最高制度規範。對台灣勞工階級來說,國家統一應該是回到中華民族的大家庭,真正有「出頭天」、成為社會主人翁的解放感。這點與民進黨所代表的台灣本土資產階級奪權、分離主義「倚美謀獨」截然不同。
台灣方案可以構想為一種邁向未來社會的特殊階段,可以通過改革、不斷發展,最終揚棄資本主義體制。同時,台灣工人是中國工人階級的組成部分,明文規定的領導階級,統一後,不僅可以恢復中國人的認同,還可藉著政治意識化的過程,打破資本主義抽象意識形態的統治,這是課題也是挑戰,或許也正是坐過34年7個月政治牢獄的林書揚前輩,生前撰文指出「一國兩制階段,連結融入於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台灣工人階級尋求解放的唯一和必經的途徑」的真正意義。
(作者係勞動人權協會總幹事)
川普任命的美國國務院代理次卿畢提(Darren Beattie)曾質疑美國的對台政策,稱台灣「不可避免地」將屬於中國,「不值得花費任何成本來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應該達成一項偉大協議—我們同意承認這一現實,以換取中國在非洲及南極洲議題上做出重大讓步」。筆者相信,這絕對是川普政府對兩岸政策的選項之一,而民進黨政府堅拒談判,台灣最後極可能淪為桌上任人分贓的菜。
30年來的教改造成台灣沉淪與撕裂,身在教育界卻無力回天,一直令筆者痛心疾首,不希望台灣未來在「兩制」下繼續執行目前這種教育政策。限於篇幅,以下僅從四方面簡要言之。
起因:台灣是以漢民族為主的地區,300年來深受中華歷史文化教育的薰陶,所謂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本應是血脈中的天然基因。但西方勢力謀我中華之心從未消減,台灣地理位置又適當要衝,遂成為雙方勢力消長的關鍵籌碼。兩蔣之後,西方勢力從教育文化著手,進行價值觀的移植,口號響亮,卻內藏禍心。
過程:1998年行政院院會通過的「教育改革行動方案」,迄今仍是台灣教育政策的最高指導原則,但卻與台灣社會格格不入。因此,從92到108(2003到2019年),每一個新課綱都在怨聲載道中推動,卻把窒礙難行之處全丟給學校自行解決,執政當局則掩耳盜鈴、粉飾太平。
影響:學習歷程和多元入學讓窮人難以翻身;減少基礎學科教學時數,讓國英數理化程度全面下滑等等。更因刻意扭曲中華歷史文化,讓兩岸產生極大鴻溝。教育團體皆認知,教改是因符合政治利益而無法撼動。近日美國「國際開發總署」內部文件曝光,許多補助項目都與108課綱的議題相關,更進一步佐證教改有西方勢力介入,難怪完全不顧台灣孩子的前途。
解決:一、要建立以中華文化為核心的教育理念:1949年來台者,包括儒釋道領袖人物及文化菁英,學養豐富,歷經劫難後見識高遠。眼見大陸發動文革,遂扛下復興中華文化的重任,重建五四運動後殘破的傳統文化教育。如今台灣使用繁體字,能直接閱讀古文;原本的國文教育又包含語文、文學、文化,淵博深刻,種種成就得來不易。必須廢除108課綱,重整教材內容,文、史、哲三管齊下,清理西方思維的遺毒,發揚台灣的中華文化優勢。
二、重整公民教育:教改把原屬於道德教育的公民科改頭換面,打造成性平、人權、民粹等理念發展的溫床。學生學到如何爭權利,卻未學到如何負責任。品德淪喪造成校園多霸凌、社會多詐欺、世代多隔閡,使識者痛心。
三、以學生為本:培養學生競爭力,提供基礎學科合理時數,以完成重要單元的學習,銜接大學專業。勿用口號碎片化的知識,虛無化能力,破壞台灣原本低廉公平的教育,圖利私校,崩解公校,摧毀職校,窮人翻不了身,階級世襲。
教育為立國根本,絕對不容輕忽。難為之處,必須「怵然為戒,視為止,行為遲;動刀甚微,謋然已解」,否則禍起蕭牆,為時已晚。
(作者係中華語文教育促進協會秘書長)
學者多說國家的要素有四─人民、土地、政府、主權。但筆者認為,國家最基本的要素是人民、土地與文化三者;政府與主權則屬其「上層結構」,依時勢而推移。
民眾認同的中國是經歷數十個朝代的中國;「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都只不過是建立在其上的政權名稱。目前兩個政權在台灣海峽兩岸分治對峙,以致人民身分有別;但兩者的法定領土互相重疊,文化大同小異。顯而易見,兩岸和合則兩利,相抗則兩害。
中華民國政權雖然被對岸政權視為「前朝」,卻仍然有效統治著台澎金馬地區。其邦交國雖然只剩12個,其經濟實力、文化包容力(特別是在宗教方面)及對眾多華人的吸引力都不容小覷。其治內誠然存在「台獨」之害,但隨著國際局勢的發展,這一逆流終究會消退。可是若中華人民共和國不肯正視中華民國的存在,就會把一些人驅往「台獨」。
其實兩岸政權擁有共同的元素:中文名稱都包含「中華」一詞;英文名稱都包含Republic of China。更重要的是,骨子裡行的都是中華文化。兩岸知識人當致力以中華文化為綱,促使兩個政權和解,而避免兵戎相見。仔細想一想:「中華」的概念大於「中國」,「中華民族」的概念大於「中國」。
致力「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就必須從中華傳統文化裡吸取精華。「致中和」是傳統儒家的高明主張,「大同」是中國傳統政治的理想。《論語》有言:「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在此且作一引申:統一有好的與壞的之別─「好的統一」和而不同,「壞的統一」則同而不和。筆者認為,主張「統一」不如提倡「和成」─寓意互補相成。「統一」是政治人的口號,「和成」才是知識人的心懷。
欲達「和成」須先「共和」。「共和」本是中國古詞,意為和平共治。「共和」應先從「和通」做起,文化就是和通兩岸的鎖鑰。孫文所說「發揚中國固有優良傳統,採擷西方文化精華」,當是民族復興的不二法門。兩岸過去已經通郵、通網、通商業;通歌,通影,通表演;通航、通婚、通人才。未來更應致力「文化大三通」:通文字、通學問、通思想。
從現用名稱來看,兩岸政權對Republic有「民國」與「共和國」不同譯法,但對China則同用「中華」一詞。既有此大同,就存在和解的基礎。雙方有必要各讓一步,但也都需要有「下台階」。且在此提出兩岸和成的綱領─締建「中華共和國」。
一方面中華人民共和國似可拋棄「人民」這個標記,另方面中華民國也將「民國」改為「共和國」。至於英文國名,則宜沿用《聯合國憲章》裡的Republic of China,順理成章。「共和」一詞不止代表「為民之國」,更標舉兩岸實行不同制度卻相安相成的高義。具體設計非本文所能及,至少雙方應共組代表團,進入聯合國與各種國際組織。
和成之路欲速則不達。吾人應先促成兩岸各領域、各團體及早會商,進一步則從協同保衛領土著手,如保衛釣魚台、保衛南海。使命維艱,識士們共勉之!
(作者係東吳大學名譽教授)
由於川普再度當選美國總統,台灣海峽的兩岸關係出現了和平解決的機遇期。這是因為以下幾點原因。
一、川普極端重視實際利益,關心的是貿易逆差或順差,對意識形態鬥爭沒有興趣。簡言之,他不會以維護民主自由作為捍衛台灣的理論根據。這與歷任美國政府的外交政策完全背道而馳。對美國而言,台灣是否民主已失去重要性。
二、川普不喜歡戰爭,他一心想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在第一任期,他促成了以色列與五個阿拉伯國家建立外交關係,即《亞布拉罕協定》,他認為他應該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並促使日本為他推動此事,但失敗了。這一任,他會致力於俄烏停火及和平解決巴以衝突,以此爭取和平獎。因此,如果亞洲某地發生軍事衝突,他可能會發動制裁,但不會軍事參與。
三、為削減財政赤字和債務負擔,川普設立政府效率部,委託世界首富馬斯克負責。馬斯克多次表示,美國正處在破產邊緣,他計畫將聯邦政府的400多個機構減少到99個。目前馬斯克疾風驟雨式的行動已引起「深層政府」抵制。因此,川普團隊跟建制派之間的鬥爭,將使得美國把注意力集中於國內。
四、在美國歷屆總統的保護承諾下,台灣只能聽令於美國,幾乎沒有自主權,既不能選擇獨立,也不能跟大陸和解。
五,中國大陸已經擁有武裝統一台灣的軍力。
上述五點是說,由於美國國內政治的巨大轉變,它已經不是兩岸和解的障礙。同理,它也不是大陸武統的障礙。因此,台灣必須消除依賴美國的心理,考慮自身的前途,採取主動,做出最佳選擇。為了避免戰爭,台灣沒有獨立的選項,那是因為大陸2005年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通過《反分裂國家法》。台灣若宣布獨立,幾乎毫無懸念,大陸方面必然會採取軍事行動。一旦爆發軍事衝突,那麼結局只有一個,台灣的經濟將無可避免地遭到重創,基本上非常自由的環境也將消失。
如果要選擇和平解決兩岸問題,台灣方面不應被動等待,寄望大陸不採取軍事行動。台灣最好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積極尋求跟大陸舉行談判。一說談判大家就會想到「一國兩制」,一想到「一國兩制」就會想到香港,一想到香港就會想到2019年香港的「反送中」事件,然後就排拒「一國兩制」,嘴巴上可能說準備和談,實際上則抵制和談。
川普第一任時向中國發動了貿易戰和科技戰,同時歐美諸國還聯合抵制新疆棉、積極支持香港獨立運動(「反送中」是獨立運動的一部分)。我們無從得知哪些活動是如何配合歐美諸國的,但確知的是那一輪的猛攻失敗了。過去兩年,西方唱衰中國的言論不斷,可是實際上,來到2025年,中國在軍事、科技、經濟和文化等各方面都在向前邁進。必須強調的是,中國共產黨不會垮掉,中國的實力會越來越強大。台灣當局需要的是一種辯證思維,那就是,不主動尋求談判與和解,則最後必然是一國一制,主動尋求談判和解,則能夠保持「一國兩制」。到底「兩制」的實際內容如何,將由雙方共同決定,在此過程中,台灣有充分的話語權。
(作者係旅美政治評論員)
隨著川普重返白宮,美國對烏克蘭的態度出現重大轉變。與拜登政府時期堅定支持基輔的立場不同,川普對繼續援助烏克蘭表現出明顯的猶豫,甚至要求烏克蘭在不利的條件下與俄羅斯談判,這種立場讓北約盟國感到擔憂。
美國長期是歐洲安全的主要支柱,但川普強調「美國優先」,試圖將烏克蘭問題歸類為歐洲自身的責任,而非美國的核心利益。在筆者看來,川普在處理俄烏戰爭時,背後的盤算主要圍繞在幾個核心考量:美國內部政治、與俄羅斯的戰略互動、削減軍事承諾以集中資源應對中國大陸,以及重塑美國的全球角色。這些考量不僅影響烏克蘭的命運,也可能對台灣的外交與安全環境產生深遠影響。
降低對烏援助換取戰略利益
川普過去對烏克蘭的態度一直帶有交易性。如他認為美國不應該無條件支持烏克蘭,而應讓歐洲國家承擔更多責任。因此,川普在第二任期內可能會大幅削減甚至中止對烏克蘭的軍事援助,迫使基輔在不利的條件下與俄羅斯談判,以快速結束戰爭,從近期來看,川普確實也這樣做了。
川普這樣的作法可能來自以下幾個戰略考量。
一、內政優先,迎合「美國優先」的選民:川普的支持者普遍反對無限制的海外軍事援助,認為應該將資源用於美國國內。他可能會利用削減對烏克蘭的援助,作為強化自身民粹政治的手段,吸引更多反對「全球干預」的選民支持。
二、與俄羅斯談判,轉向對付中國:川普或許認為,俄羅斯對美國的直接威脅不如中國,因此可能透過讓步換取普丁的「合作」,使美俄關係緩和,進而集中精力應對中國。若這種策略成形,台灣問題就會變得更加敏感,因為美國可能減少對台支持,來換取中國在其他議題上的讓步。
三、削減軍費支出,減少對盟友的承諾:川普一向認為美國不應該為全球安全買單,他可能會透過削減對烏克蘭的軍援,進一步推動北約國家加強自身防禦,減少美國在歐洲的負擔。這種趨勢如果延續,未來美國可能對台、日、韓等亞洲盟友提出類似要求,要求他們自行承擔更多防衛責任。
對台安全承諾的變數增加
川普處理俄烏戰爭的方式,可能會為台灣帶來幾個重要影響。
一、美國對台灣的安全承諾不再穩固。如果美國為了自身戰略利益放棄烏克蘭,那麼類似的邏輯是否適用於台灣,這是許多外交與軍事專家關注的問題。川普可能會根據自身利益來決定對台政策,而不是基於長期的承諾。這意味著,如果美中關係緩和,川普或會認為美國應該降低對台軍事介入的風險,選擇減少對台軍售,甚至鼓勵台灣與大陸進行談判。
二、台灣外交策略需要更加靈活與多元。有鑑於美國對盟友的支持可能不如以往可靠,台灣不能過度依賴美國。應該重啟與大陸的對話,另外應該加強與日、韓等第一島鏈國家的合作,建立更廣泛的國際支持網絡。同時,也應該在國際經貿、科技合作等領域發展更多夥伴關係,以減少在戰略安全上的單一依賴。
三、印太戰略的變數增加。若川普削減對烏克蘭的支持,而將戰略重心轉向印太,那麼美國可能會要求台、日、韓承擔更多軍事與安全責任。然而,這也可能意味著,美國將外交和安全問題視為談判籌碼,可能增加與大陸交易的可能性。因此,台灣需未雨綢繆,避免成為美中外交博弈中的籌碼。
結語
川普的外交風格本質上是交易性質,而非基於長期戰略價值。這種模式可能導致美國外交政策出現短期化、不可預測的特徵,使傳統盟友關係變得不穩定。許多國際學者對此表示憂慮,如著名政治學者布雷默(Ian Bremmer)就認為,川普的作法不僅削弱美國在歐洲的領導地位,還可能讓俄羅斯取得更大的戰略優勢,進一步威脅歐洲安全。
川普的外交政策風格向來以交易性為主,他可能認為俄烏戰爭是可以用談判「解決」的問題,但忽略了這場戰爭的本質是俄羅斯試圖改變歐洲安全秩序。如果美國對烏克蘭的支持減弱,北約內部可能會出現更深的裂痕,導致歐洲國家不得不自行加大軍備開支,甚至考慮建立自主的防禦機制。這不僅會改變美歐關係,也可能讓中國等其他大國重新評估美國對盟友的承諾。對台灣而言,這意味著需要重新評估外交戰略,避免將所有賭注壓在美國的支持上,而應該透過提升自我防衛能力、擴展國際夥伴關係,並與大陸和解對話,來確保自身安全與國際空間。
烏克蘭的遭遇給了台灣一個警示:國際政治中沒有絕對可靠的盟友,只有永恆的國家利益,在川普2.0時代更是如此。
(作者係立法院助理、奔騰思潮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