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通儀式在珠海舉行

10月23日上午9時許，港珠澳大橋開通儀式在珠海舉行。習近平總書記宣布大橋開通後，消息迅速傳遍四海，港珠澳大橋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很幸運，這個時刻，我在現場。

說起港珠澳大橋，我大概比全中國絕大部分人都更早見到它的尊容。2017年7月1日，習總書記到香港參加慶祝香港回歸20周年的慶典，專程到位於大嶼山的港珠澳大橋香港段工地視察時，我就在現場。今年10月22日，我奉命前往珠海，報導港珠澳大橋開通儀式。一年內先後造訪一座大橋的兩端，讓我與這座橋有了特殊緣份。

全長55公里的港珠澳大橋橫跨伶仃洋，東連香港、西接珠澳。我在珠海下榻的酒店就在距離珠澳口岸約2公里處，18樓的房間窗戶朝南，可以隱約看見由人工島延伸出來的港珠澳大橋。大橋貼著海面蜿蜒向海天之際，甚是壯觀。據說從空中看珠澳口岸的建築，猶如一把伸向大海的如意。

港珠澳大橋開通儀式在珠海公路口岸的邊檢大廳舉辦。主席台下坐了兩三百人，都是粵港澳三地社會各界的代表。坐在最後幾排，身著灰色工作服的是大橋的建設者。整個儀式過程，他們是鼓掌最熱烈的人群。儀式結束後，嘉賓和媒體陸續離開，建設者們走上主席台歡呼合照，流露出無比的自豪感。

是現代世界七大奇蹟之一

對於這些身著灰色工作服的工程人員，我充滿敬意。港珠澳大橋開工建設14年，被譽為創下多項世界之最的 「現代世界七大奇蹟」。這是世界上最長、最深、綜合技術水準最高的跨海大橋，也是難度最大的橋樑公路工程。特別是深埋於海底40餘米之下，全長6.7公里的海底隧道，是由33個巨型沉管拼接而成的，各沉管之間誤差不超過5釐米。

這個可抗8級地震的「海底金湯城池」，前後建了近7年，究竟克服過多少困難，經歷了怎樣的煎熬，大概只有建設者們自己能體會。

出入境安檢程序便捷

24日大橋正式開通。上午9時，三地口岸將同時發車。8點半，我叫了一輛計程車去大橋珠海口岸。孟姓司機跟我聊了一路。當他聽完我的介紹後，他說打算最近去辦個香港簽注。按孟師傅的說法，珠海像他這樣從沒去過香港的市民還不少。也難怪，大橋開通前，從珠海坐船到香港大概70多分鐘，如果算上登船、通關的時間，大約一趟就需花上兩個小時。

車開到珠海口岸區時，天下起了濛濛細雨，口岸區廣場卻是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幾位穿著紅馬甲舉著小旗的導遊，各自帶著一隊旅客排隊過安檢。我上去與一位導遊小姐攀談方知，嗅覺靈敏的旅行社借著人們對港珠澳大橋開通的新鮮勁兒，開辦了「港珠澳大橋一日遊」專案，報名的旅客還不少。

珠海公路口岸的大樓分成A、B兩區，A區是珠海到香港的旅檢樓，B區是珠海到澳門的旅檢樓。從珠海到香港出境檢驗廳設在旅檢樓三樓，進大廳前需要買票安檢。我買了一張到香港的穿梭巴士車票，便跟著排隊安檢。速度很快，加上排隊的時間也就一分鐘。由於經常出差，早已習慣了內地各機場、口岸繁瑣的安檢程序，沒想到進出此重要大橋如此快速，讓我對傳說中的高科技安檢設備刮目相看。

出境就更快了。珠海的出境口岸共有20條自助通關通道，刷通行證、按指紋就能通關。大橋管理局說最快8秒就可以自助通關，算上排隊的時間大概也不會超過半分鐘。再到最後坐上開往香港的穿梭巴士，前後不到10分鐘。

打通大灣區的任督二脈

對於從珠澳往來香港的旅客而言，港珠澳大橋為他們節約的不僅僅是行車時間，還有兩端口岸的通關時間。對於像孟師傅這樣的普通居民而言，距離的縮短和時間的減少意味著生活有了更多選擇；而對企業來說，行車時間的大幅縮短，意味著運輸成本和時間成本的下降，便利了區域內物流、人流乃至資金流、資訊流的快速流動。

區域經濟的發展離不開發達的交通網絡，而重大的交通基礎設施也會對區域經濟和城市間協調發展產生深遠影響。港珠澳大橋是粵港澳三地首次共建共管的重大基礎設施，大橋的建成相當於打通了粵港澳大灣區的「任督二脈」，既彌補了大灣區建設的交通短板，也為粵港澳三地融合發展奠定了更加堅實的基礎。

據說，對大橋開通最興奮的是香港工商界。他們曾經參與締造了珠三角東岸的繁榮，現在珠江西岸也成了香港可直接輻射的腹地，假以時日，焉知珠海不會是下一個深圳？！

飛機起飛，我從舷窗又一次看到橫臥海面的那條「巨龍」。我的採訪結束了，但屬於它和這片大灣區的故事才剛要開始。

(作者係人民日報記者)

2018年9月23日，中秋佳節的前一天清晨，「和諧號」高鐵列車從深圳北站出發直奔香港西九龍站，而「動感號」列車也從西九龍站發往深圳北站。隨著廣深港高鐵全線開通，香港正式邁入「高鐵時代」。

香港正式進入「高鐵時代」

早在香港1997年回歸後的第二年，香港特區政府即開始探討進一步擴展鐵路網路的最佳方法，以因應香港人口將持續增長，以及香港與內地之間往來將日益頻繁，當時曾提出建設「區域快線」的建議。

2000年，香港特區政府發布《鐵路發展策略2000》，提出下一階段鐵路網路發展的基本方案，決定加強香港與內地，特別是廣東省和珠三角在經濟和社會方面的聯繫，區域快線被納入香港鐵路網路發展藍圖。

2004年1月，大陸國務院審議通過國家《中長期鐵路網規劃》，描繪了未來十多年的鐵路建設藍圖，其中「四縱四橫」客運專線及環渤海、長三角、珠三角區城際客運系統，連接香港與內地之間的鐵路項目，被納入國家的高速鐵路網路。

2007年10月，香港特區政府向立法會提出「十大建設，繁榮經濟」規劃，廣深港高鐵和港珠澳大橋、西九文化區等一起列為十項大型工程，而廣深港高鐵被視為頭號工程。

2009年10月，行政會議批准興建廣深港高鐵香港段高鐵項目，並批准政府向立法會財務委員會要求撥款的建議。次年4月，廣深港高鐵香港段在獲得香港立法會批准撥款後正式開工。2016年3月，香港立法會通過工程追加撥款申請，高鐵香港段竣工通車的計畫也推遲至2018年第三季度。

26公里與2.5萬公里

與此同時，大陸從2008年第一條高鐵京津城際鐵路開通，迅速發展形成2.5萬公里「四縱四橫」高速鐵路網，運營速度更以時速350公里引領世界高鐵潮流。經過十年的建設和營運，大陸已成為世界上高鐵里程最長、技術最全面、運輸密度最高的高速鐵路網。截至2017年底，大陸高鐵營業里程已達2.5萬公里，占世界高鐵總量的66.3%。高鐵的快速發展不僅促進了經濟社會發展、改善民生，還增強了大陸的綜合實力和國際影響力。

9月22日，行政長官林鄭月娥在香港西九龍站，出席廣深港高速鐵路香港段開通儀式的致辭中特別談到：「國家的高鐵從無到有，從有到領先全球並且獲得國家名片的美譽，只是十多年間的事。」她還特別指出，高鐵香港段這條短短26公里的鐵路接入內地段後，會貫通廣州、深圳、香港三個高速發展的粵港澳大灣區龍頭城市，除了使大灣區的快速客運網路更臻完善，更將透過京廣客運專線和杭福深客運專線，讓香港連接至首都經濟圈和長三角區域。

從兩地兩檢到一地兩檢

在香港回歸前夕，鐵道部成立了工作組制定京九直通車計畫。1997年3月，鐵道部制定《北京、上海─九龍直通旅客列車辦法》和實施細則，確定在7月1日前開通京九直通旅客列車。同年5月，京九、滬九直通車正式通行，列車在東莞站停靠約一個小時，乘客須攜帶所有行李在該站辦理內地出入境手續。

2003年9月，京九、滬九直通列車出入境手續程序，改為列車在廣州東站至深圳站區間運行途中辦理。同年10月，隨著北京西站、上海站出入境大堂啟用，乘客出入境手續在始發站及終到站辦理。而今，廣深港高鐵採取了「一地兩檢」方案，即在香港西九龍高鐵站口岸設立香港口岸區和內地口岸區，由內地的有關查驗部門進駐內地口岸區，執法查驗辦理出入境手續。這不僅是廣深港高鐵高效營運最合理的方案，通過創造性的程序設計和制度安排，化解了香港特區發展中的重大制度難題。這一制度保障了廣深港高鐵的高速有效運營，也讓香港和內地之間在重大的跨境基礎設施專案上，找到了制度發展的空間。

2017年11月18日，廣東省與香港特區政府達成協議，在廣深港高鐵西九龍站設立口岸，實施「一地兩檢」的合作安排。同年12月27日，全國人大常委會批准了「一地兩檢」方案。2018年6月14日，香港立法會通過《廣深港高鐵（一地兩檢）條例》，9月4日正式生效實施。

從20多年前的京九、滬九直通車「兩地兩檢」，到今天廣深港高鐵西九龍站「一地兩檢」案落地實施，香港特區政府和內地之間不懈的溝通和探索，通過「三步走」的程序，將「一地兩檢」方案最終轉化為香港和內地各自的法律制度，這是經過反覆協商溝通後找到的最妥當、最合理的方法，既滿足了香港和內地人民便捷高效出行的要求，也符合高鐵運營的規律，有助於發揮廣深港高鐵香港段的潛力。

「一地兩檢」方案順利開啟了香港特區的「高鐵時代」，也標誌著香港特區正在經歷全面融入國家發展大局的重大歷史變遷。

(作者係南開大學法學院副教授、台港澳法研究中心執行主任)

1972年9月25日毛澤東、周恩來與率團來訪的日本首相田中角榮及外相大平正芳展開談判，同月29日簽署「中日邦交正常化聯合聲明」，雙方正式建立外交關係；日本與中華民國斷交，且廢止1952年在台北所簽訂的「中日和約」。

1978年8月12日，大陸外交部長黃華與日本外相園田直在北京簽訂《中日和平友好條約》；同年10月23日，國務院副總理鄧小平在東京出席互換《和平友好條約》批准書儀式，並首次面見日皇裕仁，這也是中國領導人第一次對日本進行國事訪問。

1979年12月5日，日本首相大平正芳訪中，並向中國提供首批「政府開發援助」(ODA)貸款，開始經援中國的改革開放。

1980年5月27日，大陸國務院總理華國鋒訪日，此為中國總理首次訪日。

1983年11月23日，中共總書記胡耀邦訪日，與中曾根康弘首相確立中日關係「和平友好，平等互利，相互信賴，長期穩定」四原則，設立中日友好21世紀委員會。

1984年3月23日，中曾根訪中，且向中國提供第二批ODA。

1985年4月21日，大陸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彭真首次訪日。

1988年8月25日，日本竹下登首相訪中，提供第三批ODA。

1992年10月23日，日皇明仁應邀進行歷史上日皇首次訪中。

1995年5月2日，日本村山富市首相訪中，參觀位於蘆溝橋的中國人民抗戰紀念館；8月15日村山明確表示願正視歷史，承認侵略，深刻反省和道歉。

1998年11月26日，江澤民訪日，此為大陸國家元首首次訪日，雙方簽署「建立致力於和平與發展的友好合作夥伴關係聯合宣言」。

2001年8月13日，日本小泉純一郎首相參拜靖國神社；10月8日，小泉訪中，並參觀蘆溝橋抗戰紀念館，對日本侵華歷史表示反省。

2002年4月2日，大陸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李鵬訪日，與小泉共同出席紀念中日邦交正常化30周年的「中國文化年」、「日本文化年」活動開幕式。

2006年10月8日，第一次執政的安倍首相訪中，彌縫因小泉多次參拜靖國而產生齟齬的中日關係；安倍且重申不搞「兩個中國」、「一中一台」，不支持「台獨」。

2008年5月7日，大陸國家主席胡錦濤訪日，與福田康夫首相簽署《中日關於全面推進戰略互惠關係的聯合聲明》。此為中日之間的第四份重要政治文件，與1972年《建交聯合聲明》、78年《和平友好條約》及1998年《夥伴關係聯合宣言》構成了中日關係的政治基礎。

2018年5月9日，大陸總理李克強時隔8年、也是日本將釣魚台「國有化」後造成中日對立以來的首次訪日，與安倍會談，會見日皇及日本朝野政黨負責人。10月25-27日，安倍訪中，與習近平會晤，出席慶祝和平友好條約生效40周年儀式，簽署數十項「合作備忘錄」，以及商談雙方民間企業在第三國基建的合作。

在應對川普的貿易保護上，中日具有共同利益和合作契機，日本首相安倍終於實現了正式訪問中國，雙方簽署數十項協議，關係峰迴路轉，但仍須密切注意日本在「安保」方面的動向。

自從日本逕自將釣魚台「國有化」、中日關係冷凍以來，雙方磨合了好多年，直到10月25-27日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才實現對中國大陸的正式訪問，距上一次日相野田佳彥的造訪有7年了。為抓穩這得來不易的機遇，安倍行前坦率的說，兩國之間存在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在所難免，盼今後關係能邁入「新階段」。

峰會確立化競爭為協調

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與安倍舉行的高峰會上強調，中日關係重回正軌，要踐行「互為合作夥伴，互不構成威脅」的政治共識；遵循四份政治文件所確立的各項原則，妥善處理歷史、台灣等敏感問題，持續深化互利合作。安倍回應，希望雙方「化競爭為協調」，一起為國際和地區和平及維護自由貿易做出貢獻。而國務院總理李克強與安倍會談時表示，兩國互為重要近鄰，應繼續本著以史為鑒、面向未來的精神，維護兩國關係積極向好勢頭，耐心推動中日關係發展，避免新的衝突產生。

中日都十分重視這次訪問，日方罕見的包括日本最大經濟團體「經團連」代表中西宏明在內，共有500位日本知名企業高層聯袂隨行，由安倍率領出席紀念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締結40周年招待會，並展開各項協議洽簽。

經貿為主多元合作交流

政治關係改善，合作就有了支撐的基礎。雙方一口氣簽署了「海上搜索救助協定」(SAR)；重啟雙邊本幣互換協定(SWAP)，規模達2,000億人民幣/3兆4,000億日圓，是前一次的十倍，有助於互相投資保障，貿易往來也可避免美元匯率風險；簡化簽證手續；證券市場合作；開設產業部長級對話，創新合作對話，進行先進技術與智慧財產權保護；重開東海共同開發談判；推動防衛首長與軍艦互訪、5年內3萬名青少年互訪等10餘項政府間合作協議。

另外，關於日本核災區10縣的食品，大陸會基於科學評估，考慮放寬進口限制；日本提出仙台、神戶兩市租借熊貓，雙方亦達成共識，持續洽簽備忘錄。但彼此都沒提釣魚台主權、慰安婦等爭議，顯示兩方皆刻意擱置敏感問題，先為氣氛加溫。

最受矚目的主要成果在經濟。兩國地方政府、民間企業、金融機構間共簽署了52項合作備忘錄，金額逾180億美元。兩邊合計1,400人參與了「第一屆中日第三方市場合作論壇」，因此在第三國基礎建設方面，成績格外突出，核心是共同開發泰國東部經濟特區的城市、在歐洲投資海上風力發電，還有東協國家的智慧城市。

項目中屬「中國製造2025」、「一帶一路」領域的也不少，諸如：百度與松下共同開發下一代車載系統、中國外運與日本運通共同開拓「一帶一路」相關物流。可知，民間商業界還是比較靈活，尚有巨大的擴展空間。

由於大陸已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經濟大國，甚且本身也在經援非洲、東南亞，因而安倍順勢向中國表達終止由1979年開始、迄今40年總計3兆6,500億日圓的政府開發援助(ODA)。

中日趨熱絡，川普是觸媒

這回日本會加速調頭與中國熱絡，深究背景，美國川普政府的諸多貿易保護作為可說是最佳觸媒。世界經貿至去年都還不錯，有復甦跡象，但今年起，善於鼓動民粹的川普，向各個對美貿易有鉅額盈餘的國家發動關稅霸凌，影響最大的是美中貿易戰，已引發世界整體經濟、匯率、股市的劇烈波動，日本擔心貿易被波及。這令人想起，1930年代世界經濟大恐慌亦是起因於提高關稅惡鬥，那時率先點火的就是美國，導致全球貿易大縮水，現在的狀況跟當年平均40％的高關稅比起來，規模尚小，但因只是開始，未來會如何，沒有人知曉。川普政府正在破壞美國自己長年支持的WTO架構。中日在應對川普上，找到了共同戰線。

對日本來說，川普不但甩掉TPP、衝擊日本，如今還要被迫談判雙邊貿易協議。而日本從美國毀棄「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要求墨西哥、加拿大今年9月30日重簽「美墨加協定」USMCA(U.S. Mexico Canada Agreement)的過程，領略到川普對鄰國、盟友毫不手軟的威逼。

日憂美國破壞國際分工

在美墨的談判中，美國強加「購買美國產品條款」和「薪資條款」以提高採用美製零件，而加拿大，除了汽車，還得向美國局部開放價值160億美元的農產品市場。日本汽車業、農民看在眼裡，憂心忡忡。再者，USMCA還引進禁止貶值的「外匯條款」。10月13日美國財政部長米努勤就講明，美日物品貿易協定談判會要求寫入這一項。消息一出，隔天日本股市日經指數重挫。

不少日本學者皆認為，美國的自私已踰越了國際常識。川普政府帶頭，以關稅的連鎖反應在世界築牆，這很可能會逼使各國盡量自主生產，從而減少貨貿來往，無論是威脅對進口車加徵關稅或制裁「中興通訊」事件，均可看出川普破壞了國際分工的平衡。日本需要增加中日經貿作面對美國時後盾。

安倍返日後，日媒普遍評論，中日間還有釣島海域管理、東海油氣田等很多「懸案」沒進展。確實，兩國長年積累的齟齬、問題不可能一夕全部解決，重要的是，先得培養互信，現在只是踏出第一步。

近來中日合作拍攝的電影越來越多；大陸不少足球隊如浙江綠城及廣東、河北的俱樂部都有請日籍教練教球，動畫、漫畫界跟日本亦密切交流，似乎在汲取日本文化以滋養創造力。儘管中日民調對對方的印象仍是負面居多，但民間交流持續，並有漸趨活絡的趨勢。

當然，觀察日本不能僅看安倍訪中這單一面向，更要檢視安倍所帶領的黨和政府在做什麼，尤其不能忽略安保（國防軍事）方面。

安倍「強兵」，為德不卒

因日本與美國「安保同盟」，因此還是完全聽信美方各類渲染中國增強軍力的報告，而以此為藉口「強兵」。安倍執意要為自衛隊修憲。5月自民黨安全保障調查會提議擬將防衛費對國內總生產(GDP)的比率，仿效北約(NATO)，由現在的接近1％提升為2％，9月新上任的防衛相岩屋毅也持相同看法，未來日本的防衛費可能倍增。

而最可看出日本野心的是，目前使用的F-2戰鬥機退役後，防衛省竟冀求與美國共同研製以美製F-22猛禽式戰鬥機的機體為基礎、搭載F-35電戰系統的世界最強匿蹤戰機，日本自詡為「和平國家」，需要這等武器？

在對外上，日本除拉英、法加入美日「印太戰略」外，海上保安廳也在協訓菲、馬、越等國的海警人員，並以ODA供應大、小艦艇，這些舉措，擺明是要在南海攪和。

如今兩韓和解，舉行過多次「文金會」、「川金會」，北韓領導人金正恩有意廢核，施政重點在發展經濟，這時日本還在強化武備，很容易讓人聯想這是在針對中國大陸。所以說，安倍訪中，鋪建兩國經濟臍帶有成績，但在背後投入「安保」這麼多，總是讓人認為安倍為德不卒，與中國友好只偏重在經濟的「半套」。安倍自己也承認「中日和平友好條約」是兩國關係的重要規則，就應多做符合「和平」的施策。

經過這次「習安會」，中日已重新樹立「化競爭為協調」、「互為合作夥伴而非威脅」、「推進自由公平的貿易」作為兩國關係的「新時代三原則」，峰迴路轉，未來能否走出一條和睦大道，就看雙方未來如何落實。

最近俄中面對美國和歐盟的巨大壓力，有不斷接近的趨勢，這不僅令西方國家關切，亦同時引發俄羅斯內部朝野的憂慮。莫斯科有意加強與東京、首爾的合作，以維持俄羅斯在亞太地區的多元外交，此看法非常值得吾人注意。

「東方2018」軍演意義

9月11日起，俄羅斯在東西伯利亞外貝加爾地區，進行為期一周，代號「東方2018」的大規模軍事演習，中國、蒙古亦應邀參加，普丁總統在主持海參崴第四屆「東方經濟論壇」後亦前往出席講演。

解放軍應邀參加俄軍的大規模軍演，以及習近平首度出席「東方經濟論壇」，均說明俄中合作層次深化。俄國國防部長紹亦古表示，此次參加軍演官兵達30餘萬，3,600部車輛、1,000架戰機、80餘艘各式艦艇，還有能攜帶核彈頭的伊斯坎德導彈、T-80、T-90坦克、Cy-34、Cy-35型戰機，和配帶巡弋導彈的巡防艦，規模可與1981年華沙公約組織軍演相比。

此次軍演時值美俄在敘利亞衝突日益升高，以及美中貿易戰加劇之際，因此被認為有警告美國和歐盟的意味，北約和華府也認為這場軍演根本是「全球衝突預演」。但莫斯科卡內基中心主任加布耶夫表示，軍演其實是向華府釋放「如美國持續對俄施壓，莫斯科將堅定地與美國21世紀的對手中國接近」的訊息，也顯示俄中不再視對方為軍事威脅。

此外，根據報導，日本未來亦有可能參與此項軍演，普丁在「東方經濟論壇」上，曾建議俄日加強在安全領域方面的合作。日本筑波大學中國問題專家中村逸郎表示，日本自衛隊參謀長10月訪俄時，曾討論參加未來軍演的問題，俄日在尋求經濟合作之外，也可能提升軍事層次的交流。

積極發展對日、韓關係

過去，俄羅斯遠東地區軍演經常包含對抗中國的項目，但現在卻邀請解放軍來參加，充分顯示兩國的戰略互信層次提升。當然，俄國政府也不會完全排除俄中關係惡化的可能性，不過現在必須利用機會強化兩國關係。

莫斯科之所以積極推動與北京的緊密合作，不僅是一種務實的作法，其實也是因為與西方衝突的結果。最近中美衝突情勢日益升高，莫斯科被迫支持北京，但此作法並不符合俄羅斯的亞太利益，因為如果莫斯科希望在亞太地區進行多元外交，而且避免過度倒向北京，它必須加強與東京、首爾往來。而且除了經貿合作外，還必須包括安全領域。

安倍一直致力推動與俄羅斯的關係發展，近年在不同場合與普丁晤面多達22次，建立了多項官僚溝通機制，但兩國的投資和貿易量卻一直未見增加，兩國領袖也沒有簽訂和平條約的意願。在這次第四屆「東方經濟論壇」上，普丁曾提議俄日兩國簽署和平條約，但為日方拒絕。

俄日關係改善仍有障礙

在安倍訪俄的同時，俄中卻進行大規模軍演，而且這次「東方經濟論壇」的主客，由日本首相轉成今年首次與會的習近平。對日本而言，這些發展趨勢都是重要信號，但由於東京在俄日關係上有諸多執著和不肯讓步，改善俄日關係仍有不少障礙。

必須注意的是，近年來安倍不僅致力加強日本自衛隊的戰力，在軍事上的投資更不斷增加，雖然美日同盟目前仍是日本國家安全的基礎，但東京越來越有自主的趨勢。日本自衛隊的自主性當然無法與北約國家英、法相比，但根據目前的發展來看，日本維護國防安全的獨立性逐漸增強，甚至還可向遙遠的海外出兵，如派維和部隊前往南蘇丹和阿富汗等地。因此，俄羅斯希望日本勿將俄羅斯視為戰略對手，或誤以為它是中國的跟班。

雖然安倍政府致力與中國改善關係，而且目前雙方關係漸趨穩定，但根據過去的經驗，日中關係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劇烈變化。因此，日本特別關切俄中在日本海附近的軍事合作。

俄日政軍界接觸較前頻繁

為避免誤判，俄日兩國政界和軍方領袖的接觸已較前頻繁。今年7月兩國進行了國防、外交首腦「2+2」會議。紹亦古表示，俄日對話雖然透明且公開，但過程並不簡單，東京對俄羅斯在千島群島的軍事活動，以及俄中軍事方面的合作非常關切，而莫斯科對美國在日本部署全球反導系統的主要部分也感到憂慮。儘管面對這些複雜的問題，但兩國軍方人士、外交官和特情機構仍必須維持定期對話。

事實上，從2012年以來，俄羅斯與日本已在國際反毒領域展開合作，例如兩國在阿富汗、中亞培訓反毒警察、訓練反毒犬，10月兩國還在羅斯托夫市進行反毒行動。另外，東京與莫斯科還將進行一系列非官方的經濟對話，由兩國企業和學術界人士就經貿問題交換意見。此外，兩國還將發展軍事和政治領袖對話管道，希望經由這些聯繫，進而促進俄日兩國關係穩定發展。

結語

俄媒體認為，俄羅斯與中國發展合作關係固然必要，但也不能忽視與其他國家，特別是與日本、韓國的往來。俄國觀察家更警告，最近美中對抗情勢日益升高，莫斯科與北京合作、交流較密切，但此種作法未必符合俄羅斯的亞太利益。

此外，俄國雖希望與日本改善關係，但兩國在和平條約及領土問題上仍無法取得共識。俄國輿論強調，日本自衛隊不僅戰力增強，而且自主性越來越高，為避免俄日雙方誤判和信號錯誤，積極推動兩國軍方和政界人士對話，甚至由企業和學術界人士進行第二軌道接觸，至為重要。

(作者係前駐俄羅斯資深外交官)

美國副總統潘斯10月4日的演講，是一個按既定計畫上演的連續劇碼，爾後自必還有接續進展。因此，美中已站在一條不歸路的起點，華夏兒女應捨棄幻想，眾志成城迎接鬥争。

潘斯連續兩個反中大動作

潘斯最近有兩個「大動作」，一是惡聲警告幾個棄台轉向跟北京建交的中美洲小國，訓斥說這樣做是不尊重老大哥，美國很不高興，會帶來後續的「家法懲治」。但這也間接透露出，美國對此一區域擁有的獨占威權已逐漸消退，揆其原因，主要應是美國不如北京一般，能承諾實惠的經濟協助／合作願景。

另一是潘斯於10月4日利用公開演講，高分貝譴責北京政權，措詞火爆敵意尖銳，頗有因積怨已久，終於忍無可忍翻臉算帳的宣戰意味。這一長逾40分鐘的口頭檄文，歷數中國如何「對不起」美國的各項罪狀，同時宣稱美國將不再容忍，中國若不識好歹知所進退，美國今後的「反擊」將巨大全面且足以終結習近平的「中國夢」，迫使中國回到美國制訂的國際秩序下。

平實觀察，川普（團隊）在角逐白宮大位期間，即已痛批歐巴馬的對中戰略政策，指責其「再平衡」、「重返亞太」等操作主軸形同隔靴搔癢，未克有效壓制中國的軍事、經濟實力持續崛起，導致中國大陸終於走到僅次於美國世界霸權的位階，在許多方面威脅到美國，更在經貿關係上「強暴」美國。

按計畫上演的連續劇碼

川普濃烈的反中、仇中論調，中方以「選舉語言」淡化其負面作用，但川普勝選入主白宮後，其「鷹派」好戰狂言與其同步配套的戰略反中作為，則推波助瀾步步進逼，實際上一直是在為潘斯此次的翻臉大戲熱場。可以認為，潘斯演講是一個按既定計畫上演的連續劇碼，現階段只是推進到兩年期限的情節初階，爾後自必還有接續進展。

川普曾做預告，他在考慮不再將習近平視為「他的朋友」，潘斯煞有其事的演講，太像是為川普的那番話「背書」。不過，總統的發言要找副總統來背書，未免有些突兀奇怪？美方難道是藉由這樣的表態，向中方傳達這是認真的警告，來糾正或補救川普一向予人顛三倒四兒戲式的胡言亂語？

另外，如果川普認為因他曾說過「習近平是我的朋友」，習就會感到與有榮焉且恃寵而驕，這未免太幼稚可笑，也不免令人反感。今天美國基於這樣的心理從事對外及國際互動，特別是在處理與中國的關係上，荒謬愚蠢，也會得到適得其反的結果。

對川、潘近期的怪誕言論，許多美國涉中事務資深官員、學者都不禁發出憂心忠告，認為不宜，也無必要一意孤行玩火冒險；更有人附帶提醒台北，不要因此而頭腦發熱，勇於為虎作倀，誤踩兩岸紅線，淪為川普瘋狂睹局的犧牲籌碼。不過，這種反對聲浪反而促使川普、潘斯等人惡人先告狀地誣指：北京（與莫斯科雷同）有干涉，或企圖影響即將來到的美國期中選舉的想法及作為。

煽動美國社會仇外情緒

可以認為，這種霸權流氓行徑的捕風捉影、臆測式抹黑，目的只在激發煽動選戰期間美國社會盲目的仇外情緒，俾圖利某些政黨與候選政客。川普潘斯集團為眼前利益，而漠視後續影響的炒作暴衝，所可能製造出對今後美國內外處境的各種不利麻煩，也就難怪會遭到包括同陣營內高階官員及重要媒體不留情面地輕蔑惡評，但弔詭的是，川普的民調反而因此上升，反映出美式民主正在向民粹傾斜，美國聯邦政府呈現法西斯化的凶兆。有知名作家最近在其出版的專書中預警，美國已瀕臨內戰危機。

但是，吾人綜觀潘斯演講的通篇內容，可以清楚認識到，今天美國的主流政經軍界對中國的敵意究竟是怎麼回事。簡要歸納，潘斯的「控訴狀」表明今天美國共和黨的心底聲音，認為中國大陸今天的一切成就，皆拜美國的善意協助與苦心引導之賜，但是，崛起茁壯的中國，非止頑強地抗拒美國「期待」的政治民主／自由化「和平演變」，在包括經貿盈利、智慧財產高科技競爭、全球軍事部署戰略對抗、網路情報蒐集滲透、人員交流互動間諜化等方面，對美國形成巨大壓迫與傷害，已走到美國無法容忍，必須反擊自救的程度。

美中已站在不歸路的起點

也就是說，潘思主張中國自1979年改革開放、與美國關係全面正常化迄今，一直都在做吃定美國損人利己、恩將仇報的卑鄙惡行。他在譴責中國大陸竟然這樣不自愛、不受教的同時，高舉今天的台灣是多麼乖乖牌，民主自由緊抱美國，並且知道「感恩圖報」。潘斯這句畫蛇添足的話，流露出他們對兩岸關係問題真實面的認知死角，徒然令兩岸中國人作三日嘔。

所以，可以研判，華盛頓川普潘斯集團所展示的此一態度，應不包含對雙方關係或許轉趨和緩的寄望。美中已經站在一條不歸路的起點。而潘斯這篇代表川普及一些美國WASP種族自大狂的直率叫板檄文，的確可以視為是要悍然片面將美中40年的「全面正常化關係」，轉軌到「全面對抗化關係」。

風雲已起、暴雨將至，覇權舞劍志在炎黃，華夏兒女須捨棄幻想，眾志成城迎接鬥爭。

（作者係本刊主筆、退休教授）

朴槿惠與蔡英文先後成為南韓及台灣的首任女總統，風光一時。前者因國會彈劾下台，成為囹圄之身，其所屬的政黨在今年6月的地方選舉大敗。後者因施政不力，也極可能在年底地方選舉遭選民唾棄。

朴槿惠執政四年期間，因身邊的一位閨密崔順實插手「國政」，導致全南韓發生「燭光示威」，任期剩下一年卻被國會彈劾下台，至今仍為囹圄之身。然而，在這種特殊的政局下，上任才一年的文在寅總統面臨一場全國性的地方選舉，確實是空前的苦戰。

不僅如此，朴槿惠留下來的朝鮮半島緊張趨勢幾近於戰爭邊緣。大家都知道，北韓「狂人」金正恩又是核試，又是洲際飛彈的不時挑釁，不僅南韓不安，外國投資逃跑，並且美國和日本也跟着緊繃。看來，無論國內或國外環境，對文在寅來說都有諸多不利因素。

南韓2018選舉破紀錄

6月13日舉行的全國地方選舉，卻意外地讓文在寅所屬的「一起（或譯共同）民主黨」大勝。這可從以下幾點來分析：(一)南韓選民看到的是朴槿惠的無能，並非對文在寅的執政成績做審判。(二)地方政府固有的政策競爭式微，而是由中央政府的大型政策主導。(三)兩韓高峰會談和美朝高峰會談相繼舉行，為朝鮮半島建構和平基礎。

朴槿惠的無能不僅顯現在崔順實案，還發生在2014年的世越號船難事件。當時，朴槿惠神隱青瓦台官邸7小時，未能緊急處理，把數百名高中生的生命救出來。這不僅成為國際新聞，也對女總統執行國政的能力及應對災難事件的能力大打折扣，下台前的民調支持率只剩下4%。

南韓地方選舉反映選民對地方自治的關心與評價，但往往被中央政治所綁架，例如總統的支持率、政黨競爭結構及選民的意識形態。選前，文在寅的支持率一直維持70%居高不下，加上朴槿惠所屬黨（自由韓國黨）呈現分裂，選民自然走向西瓜靠大邊的趨勢，終於讓文在寅順利取得壓倒性的勝利。

綜觀此次選舉，創下以下三項紀錄：第一、改變南韓權力地盤，繼中央權力，帶來地方權力替換的轉捩點，完全由文在寅掌舵。第二、確認選民的理念地形變化與政黨競爭體制的變化。選民不再屬於特定政黨的附屬品，並且打破了傳統的一黨優勢選區觀念。第三、評價總統的人氣與政府的施政。一般來說，文在寅政府的經濟政策未必為選舉得分，但他推動的兩韓政策與美朝會談，確實獲得選民的支持與肯定高達56.2%。

自由韓國黨不死心，認為尚未表態的選民會支持。然而，選舉結果揭曉，在市長、道知事17席中，一起民主黨囊括了14席；在區、市及郡首長226席中，一起民主黨占151席，自由韓國黨只拿到53席。另市、道議會議員總計737席中，一起民主黨囊括605席，自由韓國黨只拿到113席，一敗塗地，慘不忍睹。

蔡英文恐重蹈朴槿惠覆轍

回頭觀察即將舉行的台灣地方選舉，蔡英文和民進黨很想學習文在寅執政黨獲得壓倒性的勝利，但恐怕做不到，反而有可能重蹈朴槿惠自由韓國黨的覆轍。此預測理由如下。

首先，台大校長管中閔案，蔡英文和朴槿惠一模一樣，朴槿惠為安插自己人出任校長，引起幾所大學教授與學生抗爭，校園不得安寧。「拔管案」至今未解決，不可能不影響蔡政府的支持度。

其次，促轉會副主委張天欽大膽枉法，要聯合民進黨立法委員一起「除垢」侯友宜，這種仗著自己是「國王人馬」就胡作非為的行徑嚴重違法。更不幸的是，對於如此重大非法案件，至今監察院、檢察署等視若無睹，這就是小英口口聲聲喊的民主台灣嗎？

第三，文在寅總統至內閣首長，依法嚴守選舉中立。南韓「中央選舉管理委員會」一向堅守公正選舉，不分總統或各部會部長，若與選舉有關的言行觸法，一律移送法辦。台灣正好相反，上自總統，下至經濟部長等人一窩高層官員，公開介入選舉，令人髮指。

第四，舉行「文金會」讓兩韓攜手走向和平、繁榮、統一。文金二人在世人的見證下，繼《板門店宣言》後，又達成《9月平壤共同宣言協議書》。文在寅實實在在告訴川普，兩韓要走自己的路，不要干涉兩韓內政。而蔡英文拼命與大陸切割，投靠美國、日本，與文在寅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目前不僅小英越來越像朴槿惠，台灣地方選舉趨勢也愈來愈像南韓的地方選舉變化。南韓選民用選票懲罰了朴槿惠，也進一步改變了南韓傳統的政治版圖。請問台灣選民準備好了嗎？

（作者係韓國昌信大學榮譽教授）

中美整體關係受到貿易戰影響，在許多方面都出現緊張跡象。雙方貿易和第二輪外交安全對話被擱置，兩國官員原定的會面也被推遲或取消。

兩個月前，美國國防部長馬蒂斯訪問北京後，還表示取得了積極的成果。大陸國防部長魏鳳和也接受邀請，將於2018年底前訪問美國。

然美國9月擴大對中國貨物徵收關稅的範圍後，中國取消了副總理劉鶴原定9月27-28日赴美，舉行雙邊貿易對話的計畫。

美國因大陸購買了俄國戰鬥機和地對空導彈系統，因此對中國軍方裝備發展部及其負責人，依據「長臂管轄權」(Long Arm Jurisdiction)做了個人制裁。9月21日，中國外交部副部長鄭澤光緊急召見美國駐華大使布拉斯塔德，提出嚴正交涉和抗議；國防部亦隨即於22日召回正在美國參加國際研討會的海軍司令沈金龍，推遲原定在北京舉行的中美軍事對話，並取消了馬蒂斯10月中要來北京舉行的會談。

貿易戰影響南海與台灣

貿易戰也影響了南海的雙邊合作。近年來，大陸加快了在南中國海的人工島礁建設，並在人工島上部署了軍事設施。美國等國家指責中國把南中國海島礁軍事化。大陸則堅稱這些設施旨在保護在該地區作業的漁船和海上航行安全。中國的「九段線」把大部分南海島嶼劃入主權範圍內，但美國軍艦堅持要定期在南中國海行使「自由航行」權。

9月30日，美國狄卡特號(USS Decatur)驅逐艦駛入大陸擁有主權的南沙群島的南薰礁和赤瓜礁12海浬範圍內。國際法承認島嶼周圍12海浬屬於主權國，美國則宣稱不承認中國有主權。中國一艘驅逐艦迫使美艦「採取技術動作以防撞擊」，改變航線緊急避險，船頭相距僅41米。

10月2日，中國國防部新聞發言人吳謙稱：「9月30日美國海軍狄卡特號導彈驅逐艦擅自進入南海有關島礁鄰近海域。中國海軍170艦迅即行動，依法對美艦進行識別查證，並予以警告驅離。」又稱「美方一再派軍艦擅自進入中國南海島礁鄰近海域，嚴重威脅中國的主權和安全，嚴重破壞中美兩國兩軍關係，嚴重危害地區和平穩定。」

美國除自己外，還鼓動英、澳、紐西蘭、馬來西亞、新加坡5國到南海中國擁有主權的島嶼海域，行使「自由航行和飛越自由」，令北京感到憤怒。

習近平自2013年成為大陸最高領導人以來，多次強調中國在堅持經濟發展的同時，不能犧牲國家核心利益。

中國視在南海的主權為「核心利益」之一，但美國也聲稱在南海自由航行是「最高利益」，因此南海就成了美中兩國外交和軍事對峙的場所。

美國指責中國將南海島礁軍事化，部署軍事設施。中國則認為美國海軍的驅逐艦、巡洋艦、航空母艦、偵察機、轟炸機在南海航行，是對中國炫耀武力。

美中進入大國競爭時代

習近平自2013年上台以來大力反腐，對軍方反覆強調要捍衛國家核心利益，被許多西方的批評者指為強化專斷。

習近平和普丁兩位領導人的志向並不完全相同。普丁希望包圍俄羅斯的是一群弱國，還覺得自己能讓時光倒流25年，再造一個強大的俄國。而習近平追求的是「中國夢」，並不在乎強大的鄰國，而意在洗刷150年西方霸權帶來的恥辱。但是，兩位領導人共同感覺到西方的軟弱。在從伊拉克和阿富汗撤軍之後，歐巴馬盡一切努力避免美國捲入亞洲的衝突。就在普丁改變烏克蘭現狀的同時，習近平也試圖改變西太平洋海域的局勢。

西方決策者曾經認為，中俄最終會改變成為西方式的國家，中國將在國際秩序中成為更負責任的一員，俄羅斯將融入歐洲。但兩國都做出不同於西方的決定。美國要同時打擊中俄，但雙拳難敵四手，美國制裁俄羅斯，導致中俄關係更加緊密，結果推動了中俄協作夥伴關係，而這種協作夥伴關係可能會讓世界政治和經濟秩序發生變化，也會讓世界秩序少了一份西方世界所奉行的叢林法則，而多一份公平和公正。

台灣應該審慎應對

美國通過的《台灣旅行法》與《國防授權法》，都主動想要加深與台連結，川普為了拼11月的期中選舉，用台灣牌與貿易戰牌重新激起美國中下階層民眾的迴響。美國政府高官可能會在未來訪問台灣，又提供台灣3.3億美元的軍備，令北京懷疑美國要對美台關係做出重大調整，根本突破1979年中美建交以來確立的「一中框架」。不過，美國國務卿蓬佩奧10月8日在北京表態：美國沒有全面遏制中國的政策，美方堅持「一中政策」，希望繼續就重大國際地區問題，與中方加強溝通與合作。台灣要避免成為被動回應的一方，需要審慎應對。

(作者係本刊主筆、政治大學外交系兼任教授)

在中美建交40周年前夕，川普對中國發動了貿易戰，而副總統潘斯也於10月4日在華府智庫就美國政府的中國政策發表長篇演說，全面抨擊中國。其演講似發出明確信號，表明川普政府準備將貿易戰擴大到其他領域。

潘斯強烈指控中國大陸

潘斯2001年至2013年為眾議院議員，2009年至2011年任眾議院共和黨黨團主席，成為該黨在眾議院的第三號人物，在國會期間，主要參與外交事務委員會的事務。2013年1月出任印第安那州州長，2016年7月成為川普的搭檔。潘斯被認為是強硬的保守派，在共和黨建制中頗具人脈。

潘斯對中國的指控超過20條。他說，北京使用一種全政府的手段，利用政治、經濟、軍事工具及宣傳，影響並干預美國的國內政策和政治；中國發起前所未有的行動，以影響美國輿論，企圖干擾2018期中選舉和2020總統選舉；北京利用其經濟槓桿力和巨大的市場誘惑力，對美國工商界施加影響，其中最嚴重的是借此盜取美國的智慧財產權，充實「中國製造2025」，以期控制全世界90%最先進的工業，贏得21世紀經濟領導權。此外，潘斯還說在美國校園有150個中國學生學者聯合會都負有政治任務。潘斯的指控令人感到中國在美國的影響力無孔不入。

潘斯的指控有一定的代表性和民意基礎，它顯示了美國政治精英對中國大陸的情緒。中美建交40年，美國的對華政策似已到了改弦更張的時候，就這一點而言，美國兩黨及智庫有高度共識。

川普說「我們在過去25年重建了中國」。蘇聯垮台後，美國認為中國政治體制必然會走向自由民主，經濟體制將採取資本主義的市場經濟。潘斯說：「帶著這份樂觀，美國在21世紀前夕向中國敞開大門，將中國納入世界貿易組織。」過去17年，中國的GDP增長了9倍，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中國經過40年的摸索，走出了一條適合中國國情的發展途徑，即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此發展模式甚至被認為是「北京共識」挑戰「華盛頓共識」。這下子美國慌了手腳，且惱羞成怒，潘斯對中國的指控反映了這種情境。

川普政府深受白邦瑞影響

潘斯演講的主旨並非其原創，而是來自他在演講開始特別提到的哈德遜研究所中國策略中心主任白邦瑞 (Michael Pillsbury)。

川普稱讚白邦瑞是頂級「中國通」，在競選伊始就請他當中國事務顧問。白邦瑞曾任職中央情報局、聯邦調查局及國防部。從1990年代開始，他幾乎每年都到中國訪問，廣泛接觸大陸軍方、學界和政府各階層人士。

白邦瑞在中美關係方面，最初屬於鴿派，後轉為鷹派。在2015年出版的《百年馬拉松—中國取代美國成為全球超級大國的秘密戰略》中，他認為自毛澤東時代開始，中國就想超越美國，成為世界霸主。中國為得到美國和西方國家的幫助，壯大經濟、科技和軍事，一直隱藏自己的戰略意圖，韜光養晦，希望在2049年一舉超越美國。

白邦瑞在書裡寫道，「40多年來，美國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幫助中國政府建立蓬勃的經濟，開發科學和軍事能力，在世界舞台上占了一席之地，初衷就是希望中國崛起，將給我們帶來合作外交和自由貿易。」但中國經濟實力扶搖直上後，反而成為美國所建立的國際秩序的修正主義者。

從潘斯的演講可以推斷，川普政府已接納白邦瑞的觀點。2018年的《美國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和《美國國防戰略報告》，毫不諱言中國是美國的戰略競爭對手、頭號威脅，國際形勢又回到大國競爭的態勢。既是威脅就必須要遏制，川普的貿易戰就是以貿易為工具遏制中國的戰略。

中美不存在冷戰前提條件

川普政府發動的攻勢鋪天蓋地、來勢洶洶，因此有不少評論家把潘斯演講視為吹響了新冷戰的號角。筆者則認為，川普的攻勢的確會帶給中美關係波折和不確定性，但中美目前的對峙並不會導致「新冷戰」。

美蘇冷戰是對立的兩極，處在兩個不同的秩序體系中。美國領導的西方世界和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在地緣政治和意識形態上，建立了兩套並行的國際體系和互相對立、彼此隔絕的世界市場。大體上，兩個陣營對彼此只有威脅，而無互利的交往，只是因為核武的恐怖平衡，最後形成冷戰局面，成為無法除掉對方後不得已的選擇。

當前中美經濟上相互依存：美國是中國貿易順差最大的來源國，中國是美國最大的債權國；2017年中美雙邊貨物貿易額達到5,837億美元，是1979年兩國建交時的233倍；美國是中國的最大貨物出口市場，中國是美國出口增長最快的市場；美國是中國的第二大服務貿易夥伴，中國是美國的第二大服務出口市場。簡言之，中美兩國各自的繁榮，是以對方經濟健全發展為前提的；雙方已形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共生關係。因此，中美之間根本不存在冷戰的前提條件。

（作者係美國政治評論員）

蔡英文施政失敗，又一心想連任，無論從外在環境或黨內情勢來說，蔡英文都已落居困獸的處境。她目前的選擇是，重施阿扁故技，向美國一邊倒，加強與大陸對抗，以爭取獨派支持她風雨飄搖的連任。

自今年中美經貿戰開始以來，許多人告誡台灣當局應謹慎將事，莫輕易選邊。客觀上，台灣同時與兩方利益關係連結深厚，勿選邊站是基本常識。此外，由於台灣與中美雙方體量差距過大，不可能影響中美兩方在摩擦中的戰略，一旦倒向某一方，肯定會得罪另一方，限縮自己的戰略空間。

蔡英文選擇向美國一面倒

不幸的是，蔡英文還是做出了向美國一邊倒的選擇。她在10月10日的講話一開頭便提到中美經貿摩擦，並表示：「中國試圖挑戰區域現狀的作為，已經引起國際社會高度地關注。台灣位處西太平洋第一線，自然承受巨大的壓力。」立刻先把自己定位成國際抗中的第一線，而這國際其實就是美國。

她又說道：「我們不會貿然升高對抗，也不會屈從退讓。我不會因一時的激憤，走向衝突對抗，而讓兩岸關係陷入險境。我也不會背離民意，犧牲台灣的主權。」似乎想緩和前面一邊倒的發言。

令人好笑的是，她在一開頭就把台灣拉到國際抗中的第一線，不是「貿然升高對抗」嗎？目前大陸在許多作法上都掌握了完全的主動，台灣幾乎事事處於受牽引的被動處境，要吹牛「不會屈從退讓」，也該先看看自己的窘境吧。「自乾五」式的報效美國，不是「走向衝突對抗，而讓兩岸關係陷入險境」是什麼？一個民調不斷下滑的主政者，在台灣民意對兩岸關係已有明顯變化的情況下，說出「我也不會背離民意，犧牲台灣的主權」這樣的話，似乎不知今夕何夕。什麼是「台灣的主權」？自己永遠說不清楚。全憑想像，空口白話，就是犧牲台灣人民的福祉。

借殼上市的台獨宣言

蔡還提出四個「不可」：「捍衛台灣的最佳方案，就是要讓台灣在世界上變得不可或缺，也不可取代」、「提升台灣在國際上的不可替代性，這才是台灣永續生存的利基。」「建構台灣不可取代的戰略重要性。」這裡的四個「不可」，必須要有具體務實的辦法與條件才能落實，究竟是哪些呢？看來看去還是呼籲美國、日本與歐盟「全力遏止中國武力挑釁台灣、破壞台海和平」。自己的不可替代或不可取代竟要依賴他人。試問，人家為何要出錢出力甚至賣命保障台灣的不可替代或不可取代？國際舞台上可曾有過這麼天真的美國、日本或歐盟？

蔡通篇講稿的精義其實可濃縮成「中華民國台灣」，就是以台灣定義中華民國，當她說「中華民國台灣的主權」時，其實意指「台灣的主權」。這就是一篇借殼上市的台獨宣言。最令大陸不快的可能是蔡提到，「日前潘斯副總統，也公開譴責中國打壓台灣外交，並且肯定台灣的民主制度」這段話。潘斯10月4日的演講頗有〈討中檄文〉的味道，馬曉光認為，「蔡英文談話充斥『兩國論』分裂謬論，還曝露配合歐美反中勢力遏止中國大陸的邪惡用心。」應該沒有錯怪她。

連任之路緊緊縈繞心頭

除了國安問題之外，蔡花了差不多五分之二的篇幅宣揚政績，除了說些經濟大方向的願景，如科技發展和「5+2產業創新計畫」之外，還一一列舉一些瑣碎的地方建設，好像是一個競選地方首長的候選人，沒有總統的格局。以其篇幅來看，如何成功連任可能是縈繞她心頭的頭等大事。

無論怎麼說，蔡自上任以來的滿意度或支持度一路走低，如果誠如她自己所說：「改變也是為了改正過去的錯誤，讓我們把國家交給下一代的時候，不會再有難以承擔的包袱。」那麼，從各家民調來看，蔡與台灣大多數人民之間的認知確實存在重大的分歧。究竟問題出在誰身上，是過去全錯了，還是現在錯得更多了，還是老百姓錯了？這兩年多，會不會給下一代製造了更多「難以承擔」的新包袱？

照今年選戰發展至今的情勢來看，如何才能成功連任著實使蔡傷透腦筋。陳水扁在臉書上貼文寫明：「我覺得蔡總統2018年長篇大論的國慶演說，並沒有太多令人感動或興奮的談話，幾乎說了等於沒說。面對中國的威脅壓力，不升高對抗又不屈從退縮，不是等死是什麼？」甚至唱衰民進黨年底縣市長只剩5到8席，蔡已遭內外夾攻，情勢危殆，不言可喻。

如果敗選，而且敗得難看，蔡勢必要辭去黨主席，2018年的選戰將如同2014年的國民黨，然而，2014年底已是馬英九即將連任到期之前一年半，2018年底對蔡則大不同。若是敗了，特別是在慘敗的情況下，照目前狀況，施政可能繼續出錯，滿意度持續惡化，或盤旋低檔，如何能在黨內取得競選連任的正當性？何況，現在又多了個動向不明、人氣遠遠高於蔡的柯文哲，已成為萬般矚目期許的焦點。會不會因客觀情勢的惡劣，令民進黨必須重新思考2020年的人選？

蔡遭內外夾攻，欲振乏力

民進黨早期利用台獨理念及其派生概念，一步步地擊退頑固守舊的國民黨，16年間五次總統大選中3度打敗國民黨，阿扁與蔡英文取得總統大位。因此形成黨內的慣性，食髓知味，依賴台獨理念鞏固群眾支持。台獨理念有吸引力，但也隱藏著欺騙性，兩度執政還落實不了，欺騙的謊言就會被拆穿，黨內激進派可能覺得做得不夠到位，直接挑戰同陣營執政者的權威。

蔡英文為撫平獨派的情緒，修訂《公投法》，似乎給了獨派一絲盼望。然而，公投結果沒有法律的約束力，更不能修憲，到頭來是一場空，其實是一種對自己人的欺騙。最終必然是，既讓外人看清了不能獨的欺騙性，也讓自己人看清了不敢獨的欺騙性。兩頭樹敵，兩面落空。

此外，隨著大陸實力的增長，台獨越激進，就越會衝撞現有的國際秩序，越會碰得鼻青臉腫，「東奧正名」公投的推動，令原先到手的2019年可在台中舉辦的東亞青年運動會，被國際組織取消，即可見一斑。

這種撞牆自殘的行為會令一些頭腦清楚的支持者，慢慢看出台獨論述的欺騙性，漸漸離民進黨而去。看看10月20日分別由喜樂島聯盟及民進黨在台北與高雄舉辦的「全民公投反併吞」及「反併吞、反介入」活動，現身的支持者已不復往昔甚遠，可為佐證。蔡英文目前已處於內外壓力夾攻的位置，欲振乏力。

重施阿扁故技拉攏獨派

內外的形勢皆對蔡極為不利，她最在意的連任已是風雨飄搖，卡住她的第一關在黨內是否支持，根本想不了太遠，為此，她需要民進黨傳統的神主牌「台灣獨立」幫忙，勢必要向獨派低頭退讓，把行政院長與總統府祕書長及不少中央首長的職位給予新潮流系，准許陳菊到處「挾天子以令諸侯」均可看出，蔡已經被獨派綁架。

當然，這未必不符合她自己的本意。在此情勢下，她很自然地會向美國一邊倒，以此對抗大陸，向獨派表忠，利用老美的招牌，畫一個充滿想像空間的大餅給獨派，重施阿扁「有夢最美，希望相隨」的故技。

民進黨的兩任總統最後都逃不過被獨派脅制的命運，都要訴諸自慰式的虛幻夢想，而這個夢想已經被現實環境一點一滴地揭露了它的欺騙性。民進黨自困於台獨幻想，站在歷史錯誤的一邊，還能走多遠，不難想像，也不足為慮。看看柯文哲與韓國瑜對他們的殺傷力就知八成。

(作者係本刊主筆、獨立評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