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6月18日廈門的第九屆海峽論壇,以及9月4日在香港的「兩岸交流30周年紀念大會」上,兩度聽到83歲的高秉涵律師,講述他過去20年來把上百個在台灣往生老兵的骨灰罈帶回家鄉的故事。在香港會議之餘,我終於找到機會訪問了他。
1948年,高秉涵13歲,小學剛畢業,就離開山東荷澤老家,獨自隨國軍輾轉至南京流亡學校,再到廈門,擠上開往金門的最後一班船到了台灣。剛到台灣時,他睡在台北火車站,到附近垃圾場撿東西果腹。後來他憑著小學畢業證書考入建國中學夜間部,白天做小販維生。6年後他考進國防大學法學院,1963年畢業,出任軍法官,1973年服役屆滿後,開始做執業律師。
1992年5月,57歲的高秉涵回到闊別42年的故鄉,跪在亡母墓前大哭一場。他當時就想到很多山東老兵還沒有機會返鄉就過世了,他自覺有義務幫他們完成回故土安身的遺願。
同一年,他帶著第一罈同鄉的骨灰回到山東,交給老兵的親人。沒想到一傳十,十傳百,從認識到不認識,都來找他幫忙。
20多年來,他已抱了上百個老兵骨灰「回家」,足跡遍布全中國大陸。這些老兵骨灰罈由青白色大理石製成,每一個六公斤。為了不出差錯,高秉涵一次最多只能帶四罈。每次臨近返鄉,他都要跑到花蓮、宜蘭等地的軍人公墓,將等待回鄉的骨灰罈接走,對體重只有44公斤的老人來說,這絕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高秉涵說,他娶了一個深明大義的妻子,沒有反對他退休後願意做這樣的公益,但家裡最多的時候放了七個等著回老家的骨灰罈,孩子們難免心裡害怕。他要家人不要張揚,以免樓上樓下鄰居抗議。帶著骨灰罈上飛機,他將包好的骨灰罈放在頭頂置物箱,或放在前面座位的下面,不動聲色,也從沒發生過問題。
知道高秉涵所作所為的人,都說他偉大,他也因此獲得大陸中央電視台2012年「感動中國」十大人物之一。他倒覺得自己沒啥偉大處,「罈內的老哥感謝我,罈外老哥們的家屬跪謝我﹔如果父母地下有知,也應該會稱讚我是一個點燈的人,是一個為社會忠孝的人。」他還表示,代送骨灰的工作會一直做下去,直到做不動為止。
楊祖珺是台灣民歌運動始祖,1975年就讀淡江文理學院時,響應學長李雙澤呼喊的「唱自己的歌」,她的專輯因收錄李雙澤作曲的〈少年中國〉與〈美麗島〉,被指帶有統獨意識而遭禁播。
楊祖珺很早即參與黨外運動,1983年與林正杰創辦黨外第一本政論性週刊《前進週刊》;1986年9月28日民進黨創黨時,她是創黨黨員並當選首屆中執委,但1994年被民進黨除名。
1987年2月初,楊祖珺認識了有意推動老兵返鄉運動的何文德,與范巽綠、張富忠等前進系的民進黨人協助何文德發起自由返鄉運動;4月「外省人返鄉探親促進會」(下稱促進會)成立,楊祖珺為發起人之一。當時促進會印製了30萬份〈我們已沈默了四十年〉傳單,在大街上發送,為避免老兵發傳單時遭不明人士推罵,楊祖珺總會安排朋友,陪在老兵身邊保護他們。
同年6月28日,促進會在金華國中舉辦「想回家,怎麼辦」晚會,楊祖珺上台演唱〈鄉愁〉等歌曲。據楊回憶錄記載,當晚國民黨文工會、組工會及情治單位的高階人士都在現場觀察。
1988年1月14日,促進會組成「台灣返鄉探親團」,14名團員及送機者從前進雜誌社出發前往機場,何文德是團長,王拓是領隊,楊祖珺是該團的發言人。出發前一日,蔣經國病逝,友人還提醒她一路上要小心。
1月16日,返鄉團經香港飛抵西安,與其他先行赴大陸團員會合。17日楊祖珺主持祭拜黃帝陵祭典,何文德誦讀《祭黃帝文》。19日探視團抵北京,在機場受到在京台胞和新聞界歡迎。20日出席了全國台聯舉辦的座談會,與在京台胞互訴鄉情。
在陸方的協助下,楊祖珺於北京大學禮堂,向大學生演講,並拿著吉他彈唱《少年中國》、《美麗島》、《愛的贈言》等歌,成為第一個在大陸舉辦演唱會的台灣歌手。中央電視台曾有意轉播演唱會,但她為了不使老兵返鄉工作複雜化而婉謝。
破冰之旅後,促進會因認為已達成任務,在4月解散。楊祖珺則持續參與社會運動與演出,如2004年《聲援楊儒門暨台灣農民/農業運動》、2005年7月《民歌嘉年華會永遠的未央歌》演唱會、同年8月與詹澈主持了「抗戰勝利、台灣光復60週年紀念大會」。
我1924年生於天津,今年93歲。回想我這一生的經歷,完全就是被命運推著走。
年輕時的我是個音樂人,學過京韻大鼓、梅花大鼓等地方曲藝。17歲進入學校當老師、20歲時做過樂隊領班。抗戰期間,我隨軍隊到過東北、安徽、南京,參加過南京保衛戰等戰役。戰事吃緊時,我被編到吳淞口,才有機會跟太太一起搭上貨輪「海天號」到台灣。海天號靠岸基隆後,我們先轉到台北,後被安排到台中市一所小學校園內。
我在大陸的軍階是少校,到了台灣,人在部隊卻無職務,瞬間變成無職軍官,便退役自謀生活。還好我懂音樂,可以到國光藝校、台視歌唱訓練班等單位教音樂維生。1954年退輔會成立,慢慢恢復了我們的榮民身分,建立起就養金制度。
1987年開放探親後,我就想回老家看看。1988年5月我一個人回到天津,當時退輔會給我們一人兩萬元,及一份味全禮盒當返鄉見面禮。過境香港時,因為等飛機的關係,我在香港旅館住了兩天。從落地香港機場開始,欣安服務中心人員就主動問我有無遭遇困難,服務真好。
我有告訴親戚我要回家的事,但沒講確切日期。到家時,看見六、七個人站在門口迎接我,嚇了一跳。當地政府對我很客氣,準備了一部車,供我使用,我說離開家鄉幾十年了,與家人有聊不完的話,不可能有時間至外地旅遊。他們才將車開走。
第一次返鄉時,母親已過世,我趕不上見她最後一面。跟我最親近的大哥,也在我回去前6周去世了。我見到大哥的兒子,他已40幾歲了,還有姪媳及孫子,初次跟這些晚輩相處,感覺不錯。當時有感母親的墓地不太理想,我請姪兒在天津市區找了一塊大一點的地,給母親移墳。第二年,1988年我又回家,這次帶太太同行,我們先在台北訂購了一台19吋電視,約定大陸取貨。之後我又回去過幾次,看到更多親人,也有機會到處走走。
我去年搬進板橋榮家感恩堂,那裡有一廳二房,廚衛俱全,尤其浴廁牆壁上皆裝置有預防老人跌倒的扶手,進出安全,我跟太太皆很感恩滿足。
我是1989年1月1日奉命以少將軍職,外調輔導會第一處處長,服務散居全台的榮民。自政府開放大陸探親後,弟兄們無不盼望早早實現返鄉心願。許歷農主委考量他們年邁體弱、大多沒坐過飛機出遠門,去大陸須在香港辦理轉機,手續繁瑣,萬一錢或證件掉了,必定心急如焚。因此指示一處研究,在香港成立專責機構,幫助老兵轉機,順利回老家,平安回台灣。
1990年4月,輔導會派一處副處長江兆遷至香港執行任務。江副處長原籍廣東,中興大學法律系畢業。他抵港次日即依序拜訪了中華旅行社、華航香港分公司、港澳辦事處等單位,說明成立老兵返鄉服務中心的旨意;為了找辦公室,江兆遷至少看了8個地點;又在華航副總經理陳偉勳的引荐下,認識了康忠漢,康後來成為中心第一位主任。
經過江兆遷一個月的努力,5月8日「欣安服務中心」正式成立運作,康主任雇了四名員工,每天24小時服務,日夜有專人值班。凡是有往返台灣、香港起降班機的時間,必有中心的工作人員在機場內外巡視,一旦發現貌似返鄉的老兵,即上前關懷,視需要給予服務和照顧。
以我為例,曾在2008年4月和當年一起參加青年軍208師的五名老鄉、同學,結伴回河北唐山探親。抵達天津時,其中一名老哥任志傑的台胞證逾期,機場人員建議他先在機場旅館住一夜,等明早飛回香港,辦好台胞證後,再搭下午班機回天津,憑證通關。
這時候,我想起身上帶有欣安服務中心的電話,立即打去求助,恰好是陳鑑明主任接聽,他爽快地回應「請放心,我明早會在香港機場出口接機,稍候即幫任先生預購明天去天津的機票。」第二天是星期六,陳主任必須和有關朋友聯絡拜託,才能以特案申辦證件,可見欣安的服務多麼有愛心。
欣安服務老兵20年,深獲榮民肯定。後來從月報得知,多數老兵皆已達成返鄉心願,需要服務的人愈來愈少,才將該中心結束。
開放探親後,衍生了單身亡故榮民遺留財物處理問題,輔導會為此成立了「遺產處理專案小組」,由一處負責執行。我因此經常接待往生榮民的大陸親屬,協助他們辦理遺產繼承。
我1983年10月外職停役,調任輔導會二處處長,後於1987年1月調第三處處長,輔導退除役官兵職業訓練及就學。我記得許歷農主委來輔導會的第三天,適逢部務會議。通常一級主管須向新長官報告業務,但許主委沒聽報告,直接跟我們談為老兵返鄉募款的事。當時有很多單位,包括民進黨,都表示要出面募款,但主委說該項工作應由輔導會來做,並指派三處辦理。
我聽到指示後站起來向主委報告,「按組織規章,應由一處辦理。」主委聽我講完後問我「你當過軍人?」,我答「我是少將階轉來的」,他再以嚴厲口氣問,「長官交辦業務,你接不接受?」我說「當然接受,而且還要徹底執行。」他說,「好,這工作就交給你,馬上辦。」我心想主委反應真是快。
確定募款工作由三處辦理後,我請示了幾點作法。第一是,募款是採點或全面進行?主委問:「什麼是點?什麼是面?」我說「點是向各個單位募,面是向全台民眾募。比如學生捐10元,要不要接受?」他說當然接受。
第二點是,目標金額多少?他說,「若一人給二萬元,你算算看要多少?」第三點是,捐款要發給哪些人?後來決定孤苦貧寒者優先,其次是年長、自謀生活者,這些人離開部隊時只拿400元,無退休俸,生活很苦。我又請示募款委員會何時成立,他說一周內完成,我說三天就可以辦好,他聽了很高興。就這樣三處開始執行相關業務。
募款涉及會計處,也需要一處提供受贈者名單,我還與募款委員會委員經常開會。我們不僅在報紙刊登募款廣告,主委還運用個人影響力募到大筆金額,如《聯合報》創辦人王惕吾捐了6,000萬元。在各界慷慨捐獻下,短短一個半月募到5億7千萬元,幫助了二萬多名老兵返鄉,餘款2,000多萬元之後成立了香港欣安服務中心。
據說許主委擔任金門防衛司令部司令時,因為很照顧當地居民的衣食住行,那時就有人稱他「老爹」。但老爹被廣為流傳是他到輔導會之後。他真的像父母親般地照顧榮民及下屬,大家都感受得到他的溫暖。許主委歷任陸官校長、司令、總政戰部主任,但我認為那些名號是一時的,只有「老爹」是長久的,表達出我們對他永遠的敬愛。
1987年11月18日,許歷農在蔣經國的欽點下接任退輔會主委,積極為返鄉榮民籌措募款,並在香港成立欣安服務中心,協助榮民順利返鄉。
老兵們想回大陸,由來已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是他們不敢講。1987年7月15日,蔣經國宣布解除戒嚴令,老兵們以為什麼都解除了,於是集結起來說要回鄉探親。他們的第一對象當然是找上退輔會表達訴求,但是他們見不到主委張國英,又因溝通不良和退輔會人員發生衝突。老兵的第二步是想方設法包圍國民黨中央黨部,當時把黨部大門都打掉了。第三步就是去行政院陳情,發生了所謂「119事件」。
1987年11月9日,榮民到了行政院就決定不走了,他們在大門口埋鍋造飯,情況比較麻煩。經國先生要國民黨文工會主任宋楚瑜去溝通。11月10日晚上,宋進入現場,告訴榮民他也是榮民之子,穿的內褲也是美援麵粉袋布料做的。宋還轉達了經國先生的話:「只要我蔣經國有口飯吃,老兵就有飯吃;即使只剩最後一口飯,也會讓老兵們先吃!」聽到經國先生這句話,老兵們開始撤退。
當時退輔會主任張國英才上任半年不到,所以當經國先生在一次國民黨中常會後說要我去見他,我沒想到與退輔會有關。
臨危受命接退輔會主委
蔣經國見到我,第一句話就講:「我要你去退輔會當主任委員」。我心裡明白主委是一件很難做的工作,但看他語氣很堅定,我只好回答「我全力以赴」。經國先生接著說,「我相信你會搞得好,因為你很有愛心。」後來我才知道他跟別人也講過,因為很多人告訴我「經國先生說你很有愛心」。
我到退輔會後,採取的態度是面對問題,解決問題。我上午報到後,下午立刻約見了包圍行政院的老兵自救會會長劉任航,以及包圍中央黨部的曹光鼐等兩派榮民代表,他們各派了10個人來,我分兩次接見。我問他們為什麼鬧事,他們講了許多事,例如「到榮總,不被當人看」、「就養金比貧戶救濟金還要少」,還有「我找不到人呀,有問題不曉得跟誰講啊」等等。我說,「你們講的這些問題,我都可以替你們解決」,我告訴他們「下一次你找不到人,就來找我,我的辦公室大門永遠為你們打開,我就住在辦公室裡,白天找不到我,就夜晚找,夜晚再找不到我,你就留下名字、地址、電話,我會去找你。」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在每個星期六上午,率領退輔會各處長、副處長,接見來自各地的榮民,當場聽其心聲,為其解決問題,能做到的就立即交辦處理;無法做到的,當面向榮民解釋清楚做不到的原因。我剛上任時,每周有二、三百名榮民登記求見,後來每周只剩幾十人登記。
經國先生對榮民鞠躬盡瘁
我到退輔會工作後,經國先生經常晚上大約九點多會打電話給我,找我去七海官邸。當時他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我拿把椅子坐在他床旁邊,聽他說輔導會從無到有的過程,他也傳授我當主委應該如何照顧榮民,「我們既然將老兵帶出來,就必須照顧他們」。他有時講一講就停下來,我以為他睡著了,不敢喊他,沒想到,過一會兒,他又繼續講,一講就講一個多小時,講的都是要我盡心盡力照顧榮民的話。我靜靜地看他躺在被子裡,鼻息之間呼吸起伏,我當時就想到「鞠躬盡瘁」這句話。
當時榮民急著返鄉探親,但很多人籌不出旅費。民進黨說「政府帶老兵來,老兵應該找政府要錢」,但我想政府若開了此例,那還得了?於是我跟榮民說,政府不方便出這筆錢,但我可以用募款方式來籌錢。
募款及發放旅費給榮民
我首先成立了募款委員會,找了王效蘭、余建新、余範英等人擔任委員。其次我請了陳長文律師及郎萬法會計師,作募款及發放的見證人。我們也在各大報刊登了募款啟事。
當時我想自己也應該去募款。我第一個找上《聯合報》創辦人王惕吾先生,他知道我的來意,就立刻同意捐2,000萬元,我心裡想那麼多人,2,000萬元怎麼夠?我就繼續坐在那裡,後來他說「我替我太太捐2,000萬元」,看我還不走,他又說「我再替子女捐2,000萬元」,他一口氣就捐了6,000萬元。後來他又表示願意開一個募款晚會,拿一些古董出來義賣。那一個晚會大約募了3,000萬。在短短一個半月,就募到5億7千萬。
我們決定所有登記的榮民均可獲得補助,但以老弱殘障病為第一優先,第二優先是單身。後經委員會通過,每一名榮民發2萬元,總共資助了兩萬多名榮民。
募款還剩下2,000萬元,輔導會利用那筆錢,在香港成立了「欣安服務中心」,使榮民可以順利地往返兩岸。
30年後回顧這段歷史,我感到協助老兵返鄉是做了一件對的事情,至於因此打破了長達38年之久的兩岸隔絕局勢,更是兩岸同胞之福。
30年前,老兵為了返鄉探親,集體上街請願、散發傳單,要求政府開放探親。在強大輿論的壓力下,行政院1987年10月15日通過《台灣地區民眾赴大陸探親辦法》,長達38年的兩岸隔絕狀態終於被打破,兩岸從此展開交流之路。
1986年
7月7日,幾百名老兵聚集在國民黨中央黨部前請願,打出「回家找爹娘」的標語。
10月7日,蔣經國與華盛頓郵報董事長葛蘭姆女士等人見面,提到台灣將取消戒嚴令,但基於國家安全的顧慮,三不政策(不接觸、不談判、不妥協)不會改變,這意謂著解嚴不代表老兵可以回家,引起老兵反彈。
1987年
年初,蔣經國令國民黨秘書長馬樹禮研究開放探親可行性,之後對馬研擬的「准出不准進」、「條件從嚴」結論不滿意,要求再議。
3月28日,何文德等老兵為爭取返鄉探親權力,在台北市幸安國小舉辦第一場活動「想家演講會」,有兩千多人到場。
4月15日,「外省人返鄉探親促進會」(下稱促進會)正式成立,「以達到自由返回大陸探親為唯一目標」。會長是何文德。4月下旬印製30萬份傳單〈我們已沉默了40年〉,對外散發。
5月10日,促進會在國父紀念館紀念母親節表達訴求,老兵穿著書寫「想家」的衣服,手持「抓我來當兵、送我回家去」、「白髮娘盼兒歸、紅粧守空幃」等標語。同日,有大批老兵至「國軍退除役官兵輔導委員會」(下稱退輔會)的辦公大樓前,要求返鄉探親的權利,卻因溝通不良和退輔會警衛人員發生肢體衝撞。蔣經國在病榻上聽聞此事,對退輔會主委張國英的臨場處置頗為不滿。
5月下旬,蔣經國詢問第一局副局長馬英九對老兵返鄉探親的意見,馬答立法院及輿論均強烈要求政府開放返鄉探親。蔣經國聽後,要馬與總統府副秘書長張祖詒聯繫,儘快研究開放大陸探親的方案。
5月29日,促進會會長何文德等人到彰化田中榮民之家發送傳單,遭不明人士痛毆。
6月2日,馬英九完成《民眾往返大陸探親問題之研析》初稿,蔣經國再要求李登輝與馬樹禮分別從黨政系統的立場,進一步研擬因應方案的具體作法。
6月中旬,何文德在立法院前演講,推動老兵返鄉運動。
6月28日,促進會在金華國中體育館舉辦「想回家怎麼辦?」晚會,由老兵組成的想家合唱團唱〈母親您在何方〉歌曲,台上台下哭成一團。
7月1日,李煥接國民黨祕書長,直接策劃開放大陸探親案。
7月15日,蔣經國宣布解除戒嚴令。
8月17日,蔣經國宣布考慮開放探親。
8月24日,行政院表態:政府將本人道精神開放大陸探親。
9月11日,《自立晚報》記者李永得、徐璐透過中國大陸駐日本使館取得旅行證,准予入境大陸採訪。
9月12日,促進會在台北新公園舉辦「上街頭、救民主」活動,老兵向群眾訴說思鄉之情。
9月16日,蔣經國在國民黨中常會宣布開放大陸探親,並表示(一)開放回大陸探親是基於人道考量,(二)由台灣紅十字會負責執行相關業務;(三)「三不政策」不會改變。
9月20日,促進會發出文宣〈回家的時刻到了〉。
10月14日,蔣經國主持的國民黨中常會通過探親決議案。主要內容如下:基於傳統倫理及人道立場的考慮允許民眾赴大陸探親。除現役軍人及現任公職人員外,凡在大陸有血親、姻親三親等以內之親屬者,得登記赴大陸探親。同日,大陸國務院表示「熱情歡迎台灣同胞回到祖國大陸探親旅遊,保證來去自由。我們將盡力提供方便」,並希望台灣當局也能讓大陸民眾去台灣探親。
10月15日,行政院通過《台灣地區民眾赴大陸探親辦法》,內政部長吳伯雄正式宣布自12月1日起,民眾可赴大陸,一年可有一次,一次3個月。
10月16日,大陸國務院公布《關於台灣同胞來大陸探親旅遊接待辦法的通知》。
11月2日,台灣紅十字會開始受理探親登記及信函轉投,當天上午9點開始登記,但凌晨就人山人海,第一天登記人數即高達1,334人。開放後6個月內,登記人數高達14萬。
11月9日,兩千餘名來自各地的老兵為就養金偏低、返鄉沒旅費等問題,在行政院前「就地紮營,埋鍋造飯」,鎮暴憲兵、保一總隊及台北市警力計1,300名維護秩序。因陳情者多日不退,造成社會緊張氣氛,被稱為「119事件」。
11月10日,國民黨文工會主任宋楚瑜進入抗議現場,與榮民協調到凌晨兩點,榮民同意退場。
11月18日,許歷農接任退輔會主委,在短期間募到5億7千萬元,發放給兩萬多老兵,幫助他們達成返鄉願望。
11月22日,促進會聯合「教師人權促進會」舉辦演講,強調「阻礙返鄉探親,年底不給選票」。
12月1日,《台灣地區民眾赴大陸探親辦法》正式實施,民眾陸續到大陸探親,一個月內即有一萬多人踏上回鄉之路。
1988年
1月13日,蔣經國去世。
1月14日,促進會組成「台灣返鄉探親團」,在會長何文德、領隊王拓、發言人楊祖珺的帶領下,經香港轉機赴大陸。16日抵西安,受到中華全國台灣同胞聯誼會(下稱全國台聯)及陝西台聯會的接待。17日探親團一行24人到黃帝陵祭拜,團長何文德宣讀祭文。19日探親團抵達北京,受到在京台胞及新聞界的熱烈歡迎,前往蘆溝橋、萬里長城。20日全體團員出席全國台聯舉辦的座談會,與在京台胞互訴鄉情。
4月3日,促進會宣布完成階段性任務,該會解散。
9月9日,中共中央台灣工作辦公室、國務院台灣事務辦公室成立,隨後各地方政府陸續成立台灣辦公室。同月,全國台聯設立「大陸台灣省籍老兵返鄉探親促進會」,徐兆麟任會長,該會於次年1月編印《大陸台灣省籍老兵名冊》。
11月9日,台灣開放三等親以內的大陸親屬來台探病、奔喪。
12月2日,台灣公布「允許現在大陸台籍前國民黨軍人返台定居案」。
冷戰結束已快30年,但台灣人對中國大陸的瞭解,並未因兩岸交流30年而有太大的改變,所有的想像都跳脫不出反共教材所賦予的刻板印象,看來當冷戰結束時,台灣自己卻拉起了「鐵幕」,自我隔絕於世界之外。
大陸國台辦發言人安峰山,日前在接受媒體訪問時,用了陶淵明《桃花源記》裡的「不知有漢,無論魏晉」這句話,來表示台灣高中國文文言比例的爭議,並非一場單純的「文白之爭」,而是又一次的「去中國化」動作,目的是要抹去台灣年輕人心中的中華文化痕跡。這比喻發人深省,因為台灣這個島如今的情況,確實給人與世隔絕、遺世獨立之感。
台灣自我築起了「鐵幕」
二戰結束後,世界陷入了資本主義與共產主義對抗的冷戰時代。1946年3月5日,英國首相邱吉爾在美國密蘇里州威斯敏斯特學院的演講中說到,「從波羅的海邊的什切青到亞德里亞海邊的的里雅斯特,一幅橫貫歐洲大陸的鐵幕已經拉下」。從此「鐵幕」一詞被人廣泛熟知與運用。
冷戰期間,「鐵幕」外的國家採取了各種防共、反共手段,例如美國麥卡錫主義式的打壓異己,台灣白色恐怖鎮壓屠殺異議人士。直到1989年柏林圍牆倒塌、1991年蘇聯解體,資本主義世界高聲歡唱,終於將「鐵幕」給打破了。但有一個地方不受變動的影響,依舊怡然自得地活在「鐵幕」之中,那就是台灣。
冷戰的「鐵幕」已消逝,但面對巨變的世界,失去「人類救星」、「世界偉人」的台灣不知所措,因此自我築起了「鐵幕」,希望可以繼續活在20世紀的時代氛圍中。1996年李登輝所提出的「戒急用忍」,就是新的「鐵幕」,自此20多年,台灣自我封閉,任何希望改變的說法都被視為異端邪說,任何希望改變的人都被視為異教徒。
異教徒一經發現就遭到罷黜與批判的命運,被罷黜者有「高級外省人」郭冠英、有說「兩岸必然統一」的花蓮縣民政處長周傑民,被藍綠無情斥責的有表明不再反共的許歷農將軍。而當過總統的陳水扁可以公然說「太平洋又沒加蓋,覺得中國好就游過去」,現任國民黨主席吳敦義則叫「要統的人,回到對岸去住就可以實現,何必拖累2300萬同胞」。這是因為在「鐵幕」內不可以不反共,絕不能讓人民接觸到類似「妖言惑眾」的話語。
多元媒體一元聲音
為了繼續控制「鐵幕」內的人民,媒體的思想箝制相當重要。台灣媒體看似眾多,但呈現給閱聽大眾的卻是單一聲音,灌輸民眾持續反共仇中的思想。一有媒體被懷疑可能「為匪宣傳」,「名門正派」就會立刻動員群眾包圍聲討,美其名叫「反媒體壟斷」,其實目的是要自己壟斷媒體,不容其他聲音出現。
而為了要堅守「反共心防」,媒體每天必須報導大陸的「惡形惡狀」,例如大陸人民「素養低落」、生活環境「惡劣不堪」,內部矛盾「尖銳嚴重」;只要能徹底打擊大陸的形象,連「大陸人用煤油炸油條」這種話,都說得出口。面對兩岸軍事懸殊的問題,更天馬行空地撒起漫天大謊來,例如遼寧艦經過台灣附近海域,就說那只是個「漂流海上的棺材」,甚至大聲說「敢來就打沉它」;轟6K繞著台灣飛行,就說飛行照片是合成照,又說只是「提供練兵的機會」。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洗腦台灣人民,維持「鐵幕」的完整,編織冷戰依舊的假象。
井底之蛙、夜郎之島
由於資訊的封閉,加上負面新聞的誤導,使得台灣島民被教育成了井底之蛙,面對快速崛起的中國大陸,甚至有青年會提出「北京、上海,真的有比台北進步嗎?」的質疑,整個島在不知己又不知彼的情況下,發展出了詭異的狂妄與自大。在政治人物的煽情宣傳下,島上的事物都被稱之為「台灣尚讚」,稍有成就的人物就要冠上「台灣之光」的桂冠,一切言談標準都必須符合「台灣NO.1」的思想,否則就是「不愛台灣」的行為。
台灣果然「獨立」了,在全球後冷戰的世界中遺世獨立,思想上食古不化、抱殘守缺,走不出冷戰的舊思維,經濟上封閉鎖國,不願與最大的市場大陸結合,更糟糕的是,在史觀上大開倒車,拼命想為軍國主義翻案,美化殖民統治與反人類的罪行,林林總總的行為,都與每天高呼的「普世價值」大相逕庭。在一次次政治激情動員後,政客賺進了大把的選票與利益,並且樂此不疲地希望能持續愚民。但台灣人民的荷包卻逐漸玩囊羞澀,生活必須開始縮衣節食。
住在桃花源的人,是自己選擇離群索居,但台灣人民卻是被強迫留在「鐵幕」之內,要打破這個包圍全島的「鐵幕」,只有台灣人民自己覺醒,才有可能辦到。而這樣的「覺醒」要等到何時?又是否會始終等不到「覺醒」的那一天,結果卻突然得面對圍牆崩塌的結果呢?要避免這些問題,有賴島內統派的努力,盡可能地喚醒民眾面對真實的世界,告訴人民群眾,台灣不是只有坐困愁城的選擇。形勢很艱鉅、任務很困難,讓我們擼起袖子加油幹活。
(作者係本刊主筆、中國文化大學史學研究所博士生)
9月23日,在政府高層的授意下,課審大會翻案,刪減文言文比率為35%-45%。此重大逆轉,顯示知識分子下流起來會無所不用其極,而民進黨又做了一件最對不起台灣下一代的事。
9月23日,在政府高層的授意下,課審大會與會代表有恃無恐,以「原課綱草案並未表決」為由,強行再議否決課審會剛於9月10日通過的「45%-55%文言文比率」決議,大幅調降為35%-45%,引起社會譁然。
從這件重大逆轉事件的來龍去脈來看,無疑已造成文化教育界最大的危機隱憂。因為以意識形態恣意踐踏先賢經典、以政治力悍然介入文化教育事務、蔑視連署達5萬人的強大民意,更甚者,默許12名官派代表眾目睽睽支持調降、支持刪除文化基本教材原有的「文化經典」、掌管國家百年大計的教育部卻裝聾作啞,表示尊重會議的結果,在在說明教育部與這群「多元」課審委員的齷齪和集體墮落。
這結果,無疑已達到「讓世界看到台灣」的目的,只是這個「看見」卻是一個騰笑國際的笑話,看到當今台灣的現狀:一個沒有優雅文化素養的領導人,政治智商也高不到哪裡去,只能藉著一些不太像樣的文化痞子、三流作家、幫閒政客、職業學生幫她搖旗吶喊。
庸醫司性命,俗子議文章
但真正幕後操作這場鬧劇的立法院民進黨團,其實在林全正式接掌內閣的三天前,即完成三讀「高級中學教育法」修正條文,完全不問林全是否同意,直接將課審會拉高至行政院層級,成員有官方代表、專家學者、社會公正人士、教師及家長團體,甚至首度納入學生代表。
教育部在此情形下,只能成為聽命執行的幕僚單位,縱使去年10月由國教院「國語文領域綱要研修小組」耗費兩年密集專家討論,經過全台公聽會聽取徵詢意見,而訂出的「國文課綱草案」送交課審會審查時,原已不宜再細部修改的內容,竟被少數委員炒作出「要不要存在文言文?」的質疑,原45%~55%的文言文比率,在第一階段領綱會議,就遭到強行砍成30%,推薦選文也由20篇降為15篇。
尤有甚者,8月20日進入「普高分組」會議,有委員再提議削減文言選文由15篇降為10篇,在網路票選推薦選文的摧殘下,結果供選古文只剩下〈桃花源記〉、〈赤壁賦〉、〈鴻門宴〉、〈岳陽樓記〉4篇。毫無國文專業的課審委員,居然可以蠻橫越俎代庖「庸醫司性命,俗子議文章」,以行政凌駕專業!
圖窮匕見的刪文鬧劇
其實,調降課綱文言文比率,早自李登輝執政以來就已暗中進行,為了全面推動本土化,除了大眾熟知的心靈改革、教改、社區總體營造、認識鄉土,1990至1992年還就培育師資搖籃的師院課程大幅調整,修訂師院課程標準,廢除共同必修課程「四書」,拔除師資養成階段最重要的文化傳承與心性修養。1996年,九所師院校長一致通過廢除已延續40年,考核畢業生資格的「國語文會考」傳統。1999至2000年,教育部委託花師院規畫「九年一貫課程」,2001年試行,2004年全面實施,以「學習領域」統整,打破原來的分科專業教學,導致學習通俗化、淺顯化、生活化,全民語文素質普遍下降。 同時期,為配合周休二日,高中國文節數由6節硬擠壓減為4節。
2005年,民進黨政府再以配合九年一貫學制,修訂「94暫綱」,大幅降低高中文言文比率,並將「文化基本教材」改為選修,引起了海內外有識之士同仇敵愾發起「搶救國文聯盟」的萬人連署。蔡英文上台,高唱的「維持現狀」,言猶在耳,卻又挑起課綱紛爭,辯稱與去中國化無關,豈能讓民心信服?
文言文價值無庸置疑
關於文言文的價值,歷來中國的讀書人,詩詞歌賦、先秦兩漢、魏晉六朝、尤其唐宋古文八大家的文章,本來就是教學界奉為圭臬的必讀作品,無庸置疑!就連這次跳出來疾呼重視台灣文學的135位作家,也是學生時代唸了幾篇文言文,今天才能寫出那篇宣言,嘴邊掛著:走向世界呀,與世界接軌呀,如何讓世界看到台灣呀,也看到我呀…,難道不是嗎?
當然,文言文篇數太多也不宜,國編時代文言文占70%,約67篇,99課綱55%-65%,約43篇,在今天絕對份量太重,清一色黃鐘大呂必然令課堂師生頭疼,上課本應如沐春風,此時白話文就能發揮它清新空氣的作用。但如三不五時就在媒體前說三道四,貶抑古文都是失意文人的作品,高中生又不是每個人都要讀中文系,應該強化台語、讀台灣文學,說這種話的人就是「心逆而險,言偽而辯」, 因為高中生也不是每個人要讀台文系呀!
(作者係東吳大學中文系教授)
內閣的效能高低,關鍵因素有兩個,一是部會首長是否任命得宜,二是官僚體系的成員能否將士用命、合作無間。賴揆應該依此標準逐步調整內閣。
賴清德新任閣揆,為行政院帶來一股新的氣息與社會期待。只是,賴揆說要「用人唯才」,但內閣成員除了聊聊更動幾位外,沒有讓人民眼睛一亮或受到感動的任命,彷彿台灣除了綠營以外,已經沒有好的人才。我們願意善意地不去猜測原因,但期待賴揆可以逐步調整內閣到民眾「有感」的狀態。
部會首長必須任命得宜
內閣的效能高低,關鍵因素有兩個,一是部會首長是否任命得宜,二是官僚體系的成員能否將士用命、合作無間。
對於第一個關鍵,我們不對個別人選的任命表示意見,但願意對基本原則提出建議,那就是部會首長一定要認用「具專業」、「有創新」看法的人才行。有專業才不會被不想做事的部屬牽著鼻子走,卻無能力指出問題,或堅持推動新政;特別在此國際科技變動極快速的時代(例如,包括第三方支付的「金融科技」,fintech),沒有專業的首長無法看出國際趨勢所在,以及對台灣社會經濟的影響,在政策推動上幾乎確定會太慢、太弱,「政府效能」將會繼續成為台灣競爭力的弱項。
當然,徒有專業是不夠的,還要有創新力。因此,任命一個長期由官僚體系升遷上來的常任文官為部會首長或政次,經常只能蕭規曹隨、缺乏新意,甚至排除新意-這其實是近期政府的一個通病:要不,就是任用一個毫無專業的,要不,就在首長出事時,趕快無縫接軌地將來自官僚體系的次長扶正。所以,近年來的部會首長,尤其是財經部門,很少闡述其「施政理念」,越來越缺乏新意,既難以讓人民有所感動,更無法激勵經濟表現,而讓台灣長期處於「悶」的狀態。
官僚體系必須有效能
雖然閣員的任命極為重要,但一個有效能的官僚體系其實更加重要。所有的部會首長,只能要求所屬施政的「方向」,頂多加上「步驟」或「項目」;至於推動的細節和力道,幾乎都要靠中上層的幹部來落實。因此,有句話說「幹部決定一切」,就是這個意思。如何領導一個官僚體系,並且讓不同部門相互合作、推動跨局處或跨部會的政務,才是真正困難之處。
隨便舉個案例,台灣要推動「服務業出口」,因為全球貿易趨勢已經顯示這將是未來的貿易要項,像英國就占其總出口的四成之多,所以先進國家除「貨品貿易統計」外,一定會有「服務貿易統計」。可是,台灣迄今為止,並沒有詳細的「服務貿易統計」來協助決策者判斷要如何著力。經濟部長經常不夠專業,不懂這項統計的重要性,他本身也不會觸及相關業務,因此這頂多會困擾到主管貿易的次長層次。可是,當次長不想多做事時,就會拖,而且一拖就拖上幾十年,報紙專欄建議、相關智庫建議通通是「狗吠火車」,迄今就是沒有「服務貿易統計」,讓台灣的「促進服務出口」一直停留在喊口號的階段。
如果部長夠專業,當然會知道該項統計工作之重要,會指示次長提撥或整併資源、排除萬難,來推動這項新的工作。而如果相關統計部門的處長們夠積極,也會勸說長官要進行這種工作;但目前的官僚體系,「多做多錯、不做不錯」、「依循前例」的情況嚴重到慘不忍睹,再想做事的首長恐怕也都「難為無米之炊」。
如何激勵各部會中高層官員的積極性,已經是內閣成敗關鍵性的挑戰;在年金改革後適度調薪、賞罰分明而不任用私人、增加官員的在職培訓等,都是應該考慮的作法,以免各部會有心無力、辜負了人民的期待。
不能只知分工而不合作
另一個官僚體系的大問題,在於「分工」而不「合作」。舉例而言,某財經部會中,一個處委外研究所得的寶貴資料,竟然不允許同部會另一處來使用,搞到重複的調查研究必須一而再,再而三地進行。再另舉一例,某負責「商圈輔導」的部門,請求資源較多的某負責「觀光景點發展」部門,在觀光巴士行經某商圈時短暫停留,讓旅客採購土產,既照顧商圈、也讓旅客行程更為豐富,但負責觀光景點的局處就是不肯答應,也不協商如何雙贏。上述這些不合作的心態和作法,未來如何能用「政府數據公開」來推動大數據產業?
上述問題是可以解決的。當年蔣介石設立「國防研究院」,長期培訓中高級官員,讓他們了解政府各部門業務、並相互孰悉的作法,就可以參考並修正使用。或由行政院要求業務關聯性高的部會共同編列、執行一部分的預算,也是一種強迫合作、解決問題的方法。但如果放任目前的用人偏失、讓官僚惡習持續,則賴內閣極可能步入近期的政府窠臼,難以讓人民期待了。我們誠懇建議,也期待賴內閣虛心接納,讓政府真正煥然一新。
(作者係商業發展研究院商業政策所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