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公教退撫支出比重下降

蔡政府的軍公教年金改革自2018年7月1日上路迄今已將近3年，不僅共約333,000人受影響，引爆了訴願、復審潮，而且自2018年起報考公務人員考試的人數銳減。

回顧當時改革的主要理由是因軍公教年金不改革，國家財政將會在面臨破產，3年後來看，蔡政府的年金改革充滿矛盾。記得2016年政黨輪替後，蔡政府表示，每年支付退休軍公教年金龐大，若不改革將拖垮國家財政，事實上，2006年政府總預算1兆5,995億，2015年總預算1兆9,596億；中央機關支付軍公教退撫支出，2006年是1,340億，占總預算的8.4%，2015年是1,418億，占總預算的7.2%。

數據不會騙人，這顯示軍公教退撫支出占國家總預算的比重不高，而且比例呈現逐年下降的趨勢。更重要的是，國家退撫預算是經常性支出，不是資本支出，軍公教人員是經營國家的機器，政府應負擔的勞動成本，就像私人企業聘用員工給付薪資一樣，從歲入中提撥一定比例支付給員工，並作為將來員工退休金的一部分是天經地義的事。政府和私人公司一樣，可以裁減現有員工，或將機構內的部門予以縮減，但是溯及既往大砍已退休員工的退休金，這些員工都是從20多歲進入職場，在退休前已在職場工作30年甚至40年，已完成對公司應盡的義務，銀貨兩訖，公司不宜在員工退休後安養晚年之時，擅自毀約。這在情理法是說不過去的，更何況蔡政府主張改革軍公教年金是藉口財政面臨破產，與事實不符。

拖垮財政的理由不成立

從財政收入面來看，除了2020年全球疫情，導致2020年賦稅收入為23,987億元，較2019年減少719億元，其餘年度從2009年起都呈現遞增現象，就以最近5年的財政稅收觀察，2016、2017、2018、2019年度的總稅收，分別是22,240億元、22,512億元、24,705億元、23,986億元。根據財政部歲入與歲出的資料可發現，2018年歲入與歲出淨額相抵有盈餘3億元，2019年歲入與歲出淨額相抵有盈餘202億元。

財政部蘇建榮部長也於2021年5月公開證實，國內近幾年財政、稅收還不錯，既然財政狀況十分良好，2016年蔡政府主張若不改革軍公教年金，國家財政將被拖垮，如何自圓其說呢？可見事實勝於雄辯。

年改沒有理由溯及既往

法律不溯及既往原則是現代刑事法律制度的一項重要原則，此源於法治國家內涵的信賴保護原則思想。行政法也以不溯及既往為原則、溯及既往為例外。基於此原則，除立法機關於制定法律時，以衡量公益與利益保護之結果，會明定行政法規得例外的溯及既往外，行政機關於適用法規時不得任意擴張例外之解釋，而使行政法規之效力溯及於該法規生效前，業已終結之事實或法律關係，以維持法律生活之安定。

假設因法律改變造成利益受到影響的情況，發生在日常生活中，既沒有適當的保護機制，修法又不具備「公益性」目的，這會使人民所擁有的權益隨時可能被剝奪，因此，例外的溯及既往原則在使用上必須極為謹慎，避免造成人民對於法律的不信任。不論從哪方面來看，軍公教年改都不符合例外的溯及既往，而且對受影響者損失太大。

不符合公平正義原則

2016年蔡英文主張軍公教年改，強調是因為國家財政非常困難，而必須立刻改革，否則相對於月領勞保年金的數百萬勞工來說不公平。但每個人年輕時都有選擇職業的自由，就像機師月薪20多萬，但該行業風險高，很多年輕人未必會選擇進入該行業。又如許多年輕人選擇報考警消公教人員，而不去創業當王永慶或郭台銘，也是同樣的道理。

弔詭的是，2018年7月上路的軍公教年改，已經退休的將領與退休法官每個月照樣領十多萬，幾乎沒有砍減，只有弱勢的大學、中小學教師，與基層校尉士官、警察、消防、中央與地方公務員的退休金被砍到幾乎見骨。至此大家就都明白了，原本宣示退休公教人員領愈多砍愈多的年改，最後變成只挑軟柿子吃。這符合公平正義的原則嗎？

(作者係台北商業大學應用商學系退休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