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在中美博弈下應有理性抉擇│黃清賢

台灣在中美博弈下應有理性抉擇│黃清賢

美國的衛生部長阿札爾(Alex Azar)率團來台灣訪問,綠營敲鑼打鼓慶賀。姑且不論美國官員不用隔離,也不論美國若研發出新冠疫苗,會不會將台灣列為優先提供對象,美國這次僅簽下沒有實質效益的備忘錄,口惠而實不至。但對兩岸關係而言,台灣一步一步在中美博弈下,被美國推到衝突的風口浪尖,完全違反了理性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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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反中盤算

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響,美國第二季的GDP折合年率急墜32.9%,相較第一季萎縮了9.5%,兩項數字都創下1947年有數據彙編以來的最差紀錄。原因是新冠病毒讓各州政府從3月起陸續頒布居家防疫令,4月經濟近乎停擺,5月起雖逐漸鬆綁防疫限制,但是加州、德州、佛州等各地疫情又失控,企業只好開了又關。

從第二季的消費支出來看,折合年率更下滑34.6%,企業支出折合年率也滑落27.0%,失業率最高達到14.7%,打破二戰以來的紀錄。如果不是聯邦政府印美鈔發放振興補助,加碼提供失業給付,GDP數字會更難看。至於新冠肺炎確診人數仍急劇增加,川普勢必須加大反中力度,以外部衝突轉移內部壓力。

國務卿蓬佩奧刻意選在尼克森圖書館,抨擊中國大陸對世界經濟、安全、自由民主構成威脅,呼籲聯合國、北約、G7、G20等國建立新的民主聯盟一起反中;美國軍機、船艦更高調地以航行自由為名,加大在台灣海峽、南中國海的巡航與演習壓力。

大陸的因應作法

相對於川普為了美國優先,大打貿易關稅戰,還陸續退出TPP、巴黎氣候協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人權理事會、WHO、伊朗非核協定,並從德國撤軍,逼迫日、韓加碼分攤軍費;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卻在亞投行年會上,強調多邊主義的基調,不但使得大陸在愈來愈多的國際組織裡比美國更具影響力,也使得川普想建立的反中民主聯盟面臨更大的阻力。

亞投行從2013年成立至今,會員從57個創始國增加到102國,並為成員提供近200億美元的基礎建設投資。習近平強調,大陸始終支持、踐行多邊主義,以開放、合作、共贏的精神和世界各國共謀發展,顯示大陸將在美國的單邊主義、保護主義、圍堵中國的策略下,找到戰略突破口。

美國對大陸的經濟制裁反而加速了大陸產業供應鏈往東協移動,使得東協市場1至7月占大陸貿易總額的14.7%,取代了歐盟的14%,成為大陸對外的最大貿易夥伴,美國的11.5%只排第三。大陸與東協成員國的關係不但愈形緊密,全面經濟合作框架協議升級版在10月全面生效,大陸推動的東協十加五,亦即RCEP,也力拚在今年底前簽署生效。

中國與歐盟正努力要在今年底前達成中歐投資協定。歐盟本來就採行自由貿易主義,強調合作發展與經濟互利,對川普的保護主義頗有意見。大陸加強與歐盟的經貿關係,相對弱化了美國標榜民主價值、意識形態的反中操作策略,透過經濟開放回應美國的政治圍堵。

習近平主持研究十四五規劃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就提到,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和平與發展仍然是時代主題;外長王毅也透過專訪強調,中美應以合作而不是脫鉤來推動兩國關係發展;外事辦主任楊潔篪發表文章更指出,中美應加強接觸對話溝通,管控分歧、加強合作、堅持合作、避免對抗。在上述思維下,大陸會繼續以和平與發展的經濟共贏,弱化美國以政治衝突所建構的反中策略。

受到局限的台灣牌

川普面對堪憂的選情,反中牌只會愈來愈強,而台灣牌是成本低卻效益高,因此,自詡善於打商業算盤的川普必會利用。

可是想要成本低,尤其是川普認為台灣是麥克筆尖、大陸是辦公桌,就不太可能為了麥克筆尖翻了整張辦公桌,也就是和大陸全面翻臉,所以台美建交、川普訪台、小英訪美的機率都不高,況且離大選已近,準備時間來不及,若選勝要如何維持美中關係,若敗選要如何維持私人關係,這些都是川普得考量的。

至於邀請台灣參加軍演、美艦泊台雖有可能,因為參議院通過的2021年國防授權法又提及,邀請台灣參加環太平洋軍事演習(RIMPAC)、美軍歐文堡國家訓練中心(NTC)聯合訓練;安慰號、仁慈號的兩艘美軍醫療艦停靠台灣,延續台美的新冠肺炎疫情合作;但類似字眼從2018年以來的國防授權法就一直出現,可見對刺激大陸底線的軍事行動,基於台灣牌需要低成本才能使用的考量,川普應不會輕舉妄動。

台灣當局要做理性抉擇

儘管綠營極力營造反中氛圍,但政治力的話語阻擋不了經濟力的誠實。以財政部海關上半年的統計數字來看,台灣對外出口從3月起下跌0.7%、4月減少1.3%、5月降低2%、6月更衰退3.8%;而台灣對大陸(含香港,下同)的出口卻是不降反升,2月因為春節需求而陡增31.5%,3月雖有疫情爆發,出口仍增加3.4%,4月繼續成長14%、5月10.3%、6月13.8%,皆有二位數佳績。

受惠於大陸,讓台灣在2020上半年成為亞洲四小龍中唯一正成長外,若以貿易依存度而言,台灣1月至6月對大陸出口668.4億美元,占全體出口1,580.2億美元的42.3%;光是5月的出口占比就高達44.9%,6月出口的125.2億美元,更高達台灣整體出口271.3億美元的46.1%。

今年7月台灣對大陸出口繼續增加,高達125.8億美元,比去年同月增加12.7%,占台灣整體出口比重的44.6%。總計1至7月對大陸,出口比重為42.7%,對東協15.7%、美國14.7%、歐洲8.4%、日本7.3%,其中對於新南向政策主力的東協出口還減少了16.6億美元,負成長5.4%。

基於兩岸經貿關係如此緊密,發展經濟又需要和平的環境,而不是在意識形態上對抗,甚至武力衝突,台灣應如何抉擇,已不言可喻。

(作者係天津南開大學台灣研究中心主任)

附加資訊

  • 作者: 黃清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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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標題: 台灣在中美博弈下應有理性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