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造二二八歷史別有動機│高靖

偽造二二八歷史別有動機│高靖

二二八事件成因早有許多論述,但台灣仍有不少持特定立場的政黨及團體,為了政治需要,在沒有客觀的證據下,誇大死傷數據與事件過程,也刻意忽視外省人在事件初期遭受迫害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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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省人傷亡遭刻意隱匿

從美國國務院公開的檔案可以查到,二二八事件初期,在台外省人受到台灣暴民的傷害,許多無路可逃的無辜外省人,被迫逃入美國領事館,尋求保護。然而,這些暴民任意殺害無辜外省人的行為,最後卻被要求不可以問罪,數十年後,在台灣紀念二二八事件時,甚至刻意隱匿外省人遭到台灣暴民殺害的悲慘實情,好似只有台灣人才是二二八事件受害者。

根據美國駐台北領事館的報告,3月1日報告稱,2月28日傍晚有外省人與本省人10人到15人死亡,暴民攻擊的對象只針對外省人,動亂擴及基隆,台北以南火車不通。1日凌晨,有11位外省人,包括8位婦女與小孩,逃入領事館尋求保護。1日下午回報,警察對聚集在鐵路局外的暴民開槍,2位到4位本省人被打死。15位外省人又逃入領事館,不久之後,有7位外省人翻牆逃入領事館,領事館外面的暴民,立刻朝領事館扔石頭攻擊。

3月1日早上,有2,000位至3,000位本省人到公賣局抗議,中午時分,1位到3位外省警察被暴民用棍棒打死,群眾在下午越聚越多,憲兵在政府機關外保護,造成某些民眾傷亡,暴民衝入旅館,搜尋外省人毆打,許多外省人逃上街頭避難。暴民在街上燃燒汽車,把公賣局的存貨放火燒掉。暴民攻占廣播電台,對全台廣播,動員台人集體反抗。

21師來台屠殺係偽史

台灣光復後,重慶當局派遣62師與70師來台駐防,因為內戰情勢升高,又在二二八事件前調回大陸,事件發生後不久,緊張情勢緩和,台人不希望南京方面派兵到台灣維持秩序,但是台灣暴亂蔓延全島,政府仍派整編的21師來台維持秩序。21師來台後的情況出現不同說法,台獨人士利用公私媒介,尤其是網路傳播或媒體造謠,甚至編造歷史,指控21師自基隆上岸後屠殺台人。

陸軍整編第21師145旅433團第1營少校營長賈尚誼近年公開發表他的回憶,指出他當時正在蘇北如皋附近與共軍作戰,突然奉命前往台灣,立刻以強行軍方式,趕赴連雲港,搭乘海軍中字號船艦馳台鎮暴。3月9日晨,抵達基隆港碼頭登岸,乘預置的火車趕赴台中,進軍霧社,追捕潛台共幹謝雪紅歸案,趕抵霧社山區時,謝女已連夜奔逃,穿越中央山脈東竄,此際恐已渡海遠逸矣。此後即分別先後駐紮過埔里、東勢、集集、水裡坑、日月潭、潭子糖廠、嘉義、屏東、東港、林邊等台中以南各地,維持治安,直至8月中秋為止,6個月中名為鎮暴,實為戍守,與民相處和諧,從未開過一槍,射過一彈,什麼屍積如山、血流成河的形容詞,在他蒞台後(3月9日起至中秋為止)連一個死人都未曾見過,劍拔弩張的事態,亦不曾發生過。

賈尚誼說,所謂殺人如麻、屍積如山、血流成河,事發前九天因未親歷,不敢妄斷,但3月9日以後,所謂的鎮暴部隊絕無此等情事發生;其部隊(官兵共約700人)到台後,全省已風平浪靜,從未傷過一人,假如他所述不實,必遭天譴。

21師回到大陸後,改編為21軍,轄145師、146師,擔任長江防務,當時南京另派230師給21軍。21軍過去屬川軍系統,230師非川軍,是新組建的部隊。1949年4月共軍渡江時,145與146二師不敵,往上海方面撤退,230師激戰後也往上海撤退。不過,國史館發行的蔣中正事略稿可以查到,在共軍渡過長江時,叛變的國府江陰要塞司令戴戎光之後居然被21軍捕獲,就地正法。

21軍在上海與共軍周旋

5月共軍第三野戰軍第9兵團與第10兵團,對上海展開攻擊。根據國府淞滬防衛司令石覺在台灣的口述歷史,當時21軍在資安碼頭搭乘海康輪撤往舟山。石覺並未提及21軍撤退部隊的番號,但大陸百度網站上,可以查到當時是145師與146兩師撤退舟山。

根據石覺的口述歷史,21軍從長江撤退後,退至上海江灣地區,殘部在上海市區擔負蘇州河以北防務,包括虯江碼頭、楊樹浦、黃浦江西岸。石覺所指21軍殘部,應係沒有隨船撤退到舟山的230師。

上海戰役後期,第一綏靖區副司令劉昌意被任命為淞滬警備副司令,是國府在上海軍事行動最後的指揮官,所轄有51軍、21軍、123軍,戰力皆不強。劉與共軍密商停火。

大陸軍事作家劉統在戰上海一書提到,5月27日共軍27軍進入上海市區後,攻入楊樹浦發電廠一帶,遭遇21軍230師,當時230師由副師長許照指揮,共軍找到許照在陸軍大學進修的教官蔣子英前來勸降。2019年5月27日,《上觀新聞》有篇訪問蔣子英子嗣蔣任剛的報導,蔣任剛稱蔣子英是到230師現場來勸降。劉統引用國府54軍8師師長施有仁的回憶,守軍75軍、21軍、123軍由上海直接撤往浙江或舟山,這個說法符合石覺的回憶。

21軍所轄230師留在上海與共軍作戰,是與共軍27軍接觸,與網路上所說的共軍31軍消滅21軍並不吻合。21軍大部分的人都搭船逃往舟山,僅230師在黃浦江以西,蘇州河以北作戰。共軍31軍當時作戰區域在浦東,目標是高橋,與230師的防區隔著黃浦江相望,兩個部隊根本沒有在戰場上交過手。

台籍老兵的回憶未必可靠

國府62師與70師調離台灣後,分別改編成62軍與70軍,62軍配屬17兵團侯鏡如指揮,駐地天津塘沽,遼瀋戰役最後關鍵階段,但17兵團在錦州兵敗。

1949年1月的平津戰役期間,62軍在天津被共軍消滅。有網路稱,62軍與70軍在台曾徵台籍志願兵,62軍台籍士兵被共軍俘虜,與70軍的台籍士兵在戰場上廝殺,但未引述任何具體可靠的資料來源。

62軍在戰鬥過程中是否有台籍士兵被俘,仍待進一步考據。62軍在平津戰役遭共軍消滅後,台籍士兵編入共軍序列,不排除有這種可能,但當時淮海戰役已結束,這時被俘的台灣人,不太可能以共軍身分現身在淮海戰役國府的2兵團70軍。

就算共軍31軍有俘獲台籍士兵,到了共軍攻打上海時,原屬共軍10兵團的31軍歸9兵團指揮,負責浦東地區戰鬥,整場戰役都未與21軍接觸,但在高橋地區曾與國府12軍交火,很可能是有人把12軍與21軍搞混淆了。有關21軍被台籍共軍消滅,許多來源出自台籍老兵,但與史料有非常大的出入,可能是老兵的回憶有誤。

國府70軍曾在台招收志願兵,那些台籍士兵可能在70軍山東作戰期間被共軍俘虜,也可能是後來重建的70軍,在淮海戰役時被共軍俘虜,這些台籍士兵編入共軍31軍,也許是誤傳,即便是真,共軍的31軍在上海作戰期間並未遭遇21軍,更何況二二八時在台的21師,回到大陸改編為21軍後,將原先145旅與146旅升格為師,另增加的230師則與二二八事件毫無關係,145師與146師早已上船離開上海,只有230師留在上海市區與共軍27軍作戰。

錯誤的史料仍繼續被引用

根據二二八事件的檔案,3月8日基隆發生動亂,那天準備上岸的部隊,是來自福州的憲兵第4團第3營、憲兵第21團第1營,及閩台監察使楊亮功。楊亮功是在基隆部隊肅清街頭後才到台灣。被指控射殺平民的21師438團則在3月9日才登陸基隆。

如果基隆港在前一晚已經平息衝突,加上宣布戒嚴,隔日岸上怎麼可能會出現怒吼民眾?

有關21師來台的暴行指控,多出自21師的何聘儒。何聘儒曾在大陸發表文章稱,3月8日午前438團乘船開進基隆港,尚未靠岸,就遭到岸上群眾的怒吼反抗。438團在基隆要塞部隊的配合下,立刻架起機槍,向岸上群眾亂掃,很多人被打得頭破腿斷、肝腸滿地,甚至孕婦、小孩亦不倖免。直至晚上,他隨軍部船隻靠岸登陸後,在碼頭附近一帶尚可看到斑斑血跡。

何聘儒後來否認自己有關二二八事件的說法。大陸作家馬民康的祖父馬國榮曾任21軍146師的團長與副師長,他問過何聘儒有關《蔣軍鎮壓台灣人民紀實》一文的真實性,何說了三點:(一)該文寫於1961年,正是蔣介石叫囂反攻大陸的時候,是根據鬥爭需要寫的。(二)當時人在師部,是隨機關和家屬一起後去的台灣,下面部隊的實際情況並非親眼所見,都是聽別人說的。(三)具體時間,經過十幾年,記憶不太準確。

雖然原作者都否認了,但台灣仍選擇相信21師有施暴的事實。

有關二二八事件的衝突與部隊鎮壓,在年代久遠、當事人不存在了、或主觀的政治偏見下,出現許多偏離事實的情況。僅僅是國府整編21師的過往,數十年後仍有不同版本,但從許多有公信力、具參考價值的史料中,至少可以整理出客觀的史實,接不接受就看個人的判斷力了。

(作者係資深媒體人)

附加資訊

  • 作者: 高靖
  • pages: 70
  • 標題: 偽造二二八歷史別有動機